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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村昌平电影的“底层叙事”研究

出处:论文网
时间:2017-02-12

今村昌平电影的“底层叙事”研究

  一、今村昌平其人其作

  今村昌平出生于20世纪20年代日本东京的一个普通家庭之中,父亲凭借经营诊所来支撑一家人的生活,在今村昌平少年时期,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他的两位兄长均被迫加入了日本侵华战争并再也没能返回日本。与此同时,战争影响着日本国内民众的生活,今村昌平父亲诊所的倒闭使整个家庭陷入困顿,为了养家糊口,今村昌平在不足20岁时便承担起了家庭生活的重任,这一经历也成为这位著名的日本电影导演在日后指导影片过程中关注底层民众生活的重要现实基础。20世纪中叶,今村昌平在早稻田大学毕业后便进入松竹公司担任助理导演。1958年,今村昌平的处女作《被偷盗的情欲》上映,随即引发了日本电影界的关注。此后今村昌平的电影之旅真正拉开帷幕,在20世纪60年代至21世纪初这段时间内,今村昌平先后执导了《日本昆虫记》《红色的杀机》《诸神的欲望》《复仇在我》《?A山节考》《女衔》《黑雨》《鳗鱼》《赤红色的暖流》《九一一事件簿》等多部驰名世界的影片,其中由左幸子主演的影片《日本昆虫记》凭借独特的女性故事而获得柏林国际电影节的金熊奖提名,也使世界影坛开始关注这位东方导演。[1]此外,《?A山节考》《女衔》《黑雨》等影片还荣获戛纳国际电影节、威尼斯电影节、柏林国际电影节、法国电影凯撒奖、釜山国际电影节、日本电影学院奖等多项大奖及提名。2006年,79岁的今村昌平因病在东京逝世,结束了自己的电影之旅。

  正如上文所述,今村昌平曾荣获戛纳电影节的金棕榈奖,事实上,他是日本电影发展史上第一位两次获得此项殊荣的导演,也是世界范围内第四位两度折桂金棕榈奖的导演,由此可见世界影坛对今村昌平及其影片的充分肯定。法国的文化部负责人曾在接受媒体采访的过程中坦言,今村昌平是日本电影史上最为鲜活的传说。今村昌平之所以在世界影坛获得了如此之高的评价,其主要原因在于他对日本电影传统的反叛及其对日本社会现实的批判,这一言说方式在很大程度上迎合了当时西方影坛盛行的新现实主义之风,所谓新现实主义主要是反叛传统、拒绝温情和洗礼批判,从这一层面观之,今村昌平是一位独树一帜的日本导演。相比之下,由于对社会历史现实的犀利批判以及对日本政府的直接指责,今村昌平在日本影坛并没有得到应有的肯定,其秉持的深度批判之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进一步遭遇了冷落。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战败的阴霾弥散在日本境内,极端的享乐主义也成为日本民众逃避现实的重要手段,这种享乐主义在电影领域的主要表现就是不断强调影片的娱乐性。据不完全统计,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两年间出品的本土电影有19%以上为缺乏深度内涵的娱乐电影,由此可见今村昌平的新现实主义影片受到了冷落。但随着历史的洗礼,今村昌平的影片却在日本电影史上乃至世界影坛上获得了越来越高的评价。[2]本文将以今村昌平代表性影片中的“底层叙事”为视点,以“食”本能和“色”本能为切入点,对今村昌平电影中的“底层叙事”进行研究。

  二、今村昌平电影“底层叙事”中的“食”本能

  正所谓“食色,性也”,在今村昌平的“底层叙事”中,我们能够看到的是那些游走在社会生活底层的民众,他们关于“食”和“色”的最基本的需求均无法得到满足。在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中,个体的需求被划分为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3]在大多数呈现社会底层生活的日本电影中,导演关注的是底层生活中尊重需要和自我实现的难以满足,真正致力于呈现底层民众难以满足的生存需求的日本电影却并不多见,而今村昌平正是将“食”本能的呈现融入电影创作中的代表。

  影片《?A山节考》是今村昌平创作于20世纪80年代的作品,当时日本的社会经济已进入高速发展的阶段,大部分民众的生存能够得到保障。即便如此,今村昌平依然深入到了日本社会的最底层,直面食不果腹的残酷现实,虽然在《?A山节考》中,导演将故事背景设置为古代时期的日本山村,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关于“食”本能的探讨对当时的日本社会也具有一定的影射意义。这部影片凭借新颖的题材和令人动容的故事背景包揽了日本电影学院奖的最佳影片、最佳导演等多项重量级奖项和提名。在影片《?A山节考》的故事中,贫困的山村一直延续着活祭山神的习俗,用来活祭的对象就是村中六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年逾70的男人和年逾60的女人会被子女送到深山之中,以等待死亡的方式祭奠山神。事实上,这种祭奠并非单纯地出自宗教习俗,更为根本的原因是这个山村极端贫困,没有足够的食物供养老人。由坂本澄子饰演的女主人公阿玲婆已经年近60,即将要走上祭拜山神之路的她并没有为自己生命的终结而感到惋惜,而是担心自己离去后儿子辰平与利助的生活。在帮助大儿子辰平续弦后,阿玲婆还为患有精神疾病的二儿子利助安排了一次云雨之欢,同时身体健朗、胃口不减的阿玲婆还磕掉了自己的门牙以示祭神的决心,甚至认为以身祭神就是村中老年人应尽的义务。影片着力刻画了阿玲婆与大儿子辰平祭祀路上的一段故事,大儿子辰平背着自己的母亲上山祭祀,面对着母子从此阴阳两隔的事实,二人虽然心存伤感,但却未过分悲痛。大儿子辰平甚至认为自己是完成山神旨意的仆人。在上山的路上,曾经的“祭品”,即村中的老人们的骸骨散落在山石之上。辰平将阿玲婆放置在了一块较为干净的石头上便遵守着不回头的传统快速离开了,而此时阿玲婆的内心并无不甘,对于迫在眉睫的饥寒交迫以及生命终了坦然相对,甚至认为天降大雪表征着以身祭祀的成功和天神的恩赐。

  在《?A山节考》中,村民们的生活都是围绕着“食”本能展开的,无论是成为山神活祭的老人们,还是衣不蔽体却终日劳作在田间的成年人们,他们所有的奋斗都是为了获得有限的食物。即便如此,村中的生活依然是朝不保夕,难以吃上一顿饱饭,甚至经常以虫子为食来维系生命。就最令人震惊的老人活祭而言,这些老人也是以自己的死换取了后代的生,当自己为“食”奋斗了一生后,不能再产生价值的老人便甘愿为后代节省食物,以祭神为名受冻受饿而死。由此可见,在这部影片中,今村昌平不仅对极端贫困的生存境况进行了披露,还对村中老人能够摒弃“食”本能而换取后代生存可能的奉献精神进行了赞扬。   在今村昌平的另外一部影片《二哥》中,导演为我们呈现了一家孤儿的故事。在影片主人公的父母死于矿难后,兄妹三人的生活陷入了朝不保夕的境地,缺乏责任心的大哥为了逃避抚养弟弟和妹妹的职责而将他们送给了同样贫困的边见源大叔。然而融入边见源大叔的家庭生活并不容易,尤其是在边见源大叔也死于矿难之后,兄妹二人更是遭遇了边见源一家人的奚落和侮辱。为了摆脱这种侮辱,二哥带领幼妹独立谋生,但拼命工作的二哥并没有改变自己和幼妹食不果腹的生存处境。在影片《二哥》中,我们在对个体“食”本能难以得到满足的境况扼腕叹息的同时,还看到了在苦难中奋力生存的兄妹形象,在“食”本能的刺激下,他们发挥出了与年龄不相适应的力量,其坚毅的品质值得赞扬。

  三、今村昌平电影“底层叙事”中的“色”本能

  在呈现“食”本能的同时,今村昌平还在影片中体现了个体的“色”本能,即对性的需求。在上文提到的影片《?A山节考》中女主人公的二儿子利助就在长期的性压抑中走向了性倒错,甚至为了满足这一本能的宣泄需求而与动物发生性行为。这部影片所讲述的是一个贫穷而落后的山村的故事,贫穷使村人难以抚养过多的子女,而落后又使他们没有掌握避孕的方法,这使村中的许多居民均生活在性压抑之下。在人类文明发展的过程中,性一直被视为禁忌话题,即使是在思想相对开化的现代社会中,性也是较为隐私的存在,甚至会被所谓的道德卫士冠以肮脏、下流之名,[4]但是在今村昌平的电影中,性这一敏感的问题却被导演自本能的角度加以阐释。在今村昌平的另外两部影片《日本昆虫记》和《女衔》中,就放弃了以传统的道德视角来书写妓女的生活,从而为观影者呈现出耳目一新的观影体验及深刻的思考空间。

  影片《日本昆虫记》上映于1963年,讲述了女主人公富米的故事,富米是母亲与父亲忠次二人未婚先孕的女儿,23岁时,富米进入工厂工作,在一次被迫的性行为后,富米生下了女儿信子,信子出生后的第七年富米便将女儿寄养在娘家远赴东京谋生。对于一位身无所长的女性而言,在繁华都市中谋生十分艰难,而富米也在来到东京不久后变成了依靠出卖身体谋生的妓女。在从事妓女这一行当的过程中,富米遇到了批发商人唐泽,为了长期占有富米,唐泽为其出资开设了一家妓院。虽然这使富米的生活逐渐脱离了贫困,但与唐泽之间没有爱情的性生活却使富米的“色”本能受到了压抑。不久之后,违法开设妓院的富米被关进了监狱,而其女儿信子却重复了自己的道路,为了筹集资金开垦荒地,信子成为唐泽的情妇。在《日本昆虫记》中,我们看到的不是导演对道德沦丧的女性的批判,而是对“食”本能和“色”本能的审视,这两种个体的本能在妓女富米身上同时得到了体现,满足他人的“色”本能成为妓女富米实现自身“食”本能的途径,而自身的“色”本能却难以得到实现。在影片《女衔》中,今村昌平依然书写着日本妓女的故事。影片男主人公村冈伊治平在20世纪初来到了香港,并跟随上原大尉辗转至当时的奉天,在日本人开设的妓院中利用妓女探听俄国的军政情报。在此期间,一位受村冈伊治平指使的妓女阿留被俄国人公开处死,但这并没有使村冈伊治平对自己将女性视为发泄“色”本能工具的这一行为进行反思。在回到香港之后,村冈伊治平继续混迹于妓院之中,并将妓女倒卖到东南亚,在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后开设了多家妓院。然而,随着时代的变化和社会法律的完善,村冈伊治平的妓院也逐一倒闭,此后,村冈伊治平召集了四个妓女与自己开始了所谓的家庭生活,并要求这些“妻子”努力地为自己繁衍后代。通观整部影片,不难发现无论是妓院中的女性,还是村冈伊治平“家庭”中的女性,均被视为满足男性“色”本能的工具,她们对于性的认知中永远缺失自我,在男性绝对主导的性爱观念中俯首称臣,这无疑批判了男权思想对女性“色”本能的无情扼杀。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许多日本电影人均试图借助电影的娱乐性来驱散战败的阴霾,而今村昌平却拒绝了人云亦云,他一直在不同题材的影片中体现日本社会中的阴暗一面或禁忌话题,事实上,这种呈现的意义远比同时期的娱乐片深远。在访谈中,今村昌平曾阐释自己的电影创作理念,即探索人之为人的道理和趣味,这一颇具内涵的哲学问题在今村昌平的光影世界中被以本真、自然的方式呈现,这种对于人的探索的执著也正是今村昌平影片中的核心价值。虽然今村昌平已经逝世,其尚未完成的影片《新宿樱幻想》也成为永远的遗憾,但正如别林斯基所言,那些最为真实和富有个性的艺术作品将会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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