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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年龄结构、财政政策与中国高储蓄率

作者:王麒麟 ,赖小琼
出处:论文网
时间:2012-02-28

  摘 要:论文以 1999—2009 年的省际面板数据为样本,对人口年龄结构、财政影响与高储蓄率的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研究发现:(1)影响我国高储蓄率的主要因素不是人口年龄结构,而是经济体的转型特征。(2)人口年龄结构对我国储蓄率的影响存在着明显的城乡差异,其中少儿抚养比对城镇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负,而对农村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正;老年抚养比对城镇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正,而对农村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负。(3)财政收支比重对城乡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也存在着明显的差异,税收规模对城镇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正,而对农村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负;支出规模对城镇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负,而对农村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正。上述发现对于中国未来的改革取向具有重要的启示。

  关键词:人口年龄结构;财政影响;储蓄率。

  一、引 言。

  近些年来,中国保持着非常高的国民储蓄率,2008 年的数据已达到 52. 3%,较 1992 年增加 12. 01%。从变化趋势来看,国民储蓄率自 20 世纪 90 年代初期开始有所下降,到 2000 年开始呈现较为明显的递增走势,从 2000 年到 2008 年,国民储蓄率年均增长 3. 92%。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资金流量表可知,居民储蓄率从 2000 年的16. 5% 增加到 2008 年的 22. 49% ,年均增长 4. 08% ; 企业部门储蓄率从 2000 年的 15. 65% 增加到 2008 年的21. 6% ,年均增长 4. 76% ; 政府部门储蓄率从 2000 年的 6. 36% 增加到 2008 年的 8. 21% ,年均增长 5. 87% 。从部门的截面贡献来看,中国的高储蓄率主要是由居民和企业两个部门带动起来,政府储蓄虽然近几年增长迅猛,但所占比例较小。持续高位运行的储蓄率受到了西方国家的责难,在后危机时代中国强劲增长的背景下,一些西方学者抛出了“中国经济责任论”和“储蓄国责任论”,由此引发了又一轮讨论中国高储蓄率问题的热潮。中国的储蓄率为什么这么高? 学术界就这个问题给予了不同视角的解释,如人口结构因素[1][2][3][4][5]、经济增长因素[6][7]、预防性储蓄[8][9][10][11][12]、男女比例失衡[13]、部门贡献角度的分析[14][15]等。

  Kraay( 2000) 通过实证分析,表明未来收入增长率与食品占家庭消费支出之比均对农村居民储蓄率有负向影响,而人口抚养比和未来收入的不确定性却未对其构成影响。[1]Modigliani 和 Cao( 2004) 运用时间序列数据研究表明,人口抚养比、经济增长率与通货膨胀率这些变量均对居民储蓄率有明显的正向影响。[2]由此看来,Kraay( 2000) 与 Modigliani & Cao( 2004) 在人口抚养比对居民储蓄率影响的结论是不一致的。Horioka 和 Wan( 2007) 在上两篇文献的基础上重新对中国储蓄率的影响因素做了深入分析,结果表明: ( 1) 收入增长率对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正,且系数较为显著。( 2) 人口年龄结构对储蓄率并未产生明显的影响。[3]在较近的国内文献中,杨继军( 2009) 和汪伟( 2009) 的研究较具代表性。杨继军( 2009) 研究表明,经济增长率对储蓄率有正向影响,且系数显著; 人口抚养比对储蓄率有负向影响,且人口抚养比每下降 1 个百分点,储蓄率就增加 0. 124 个百分点; 由于人口抚养比的弹性远大于经济增长率的弹性,故人口抚养比是决定储蓄率的主要因素。[4]汪伟( 2009) 通过实证检验发现,中国的高储蓄率主要是由两个急剧转变的政策共同作用所致: ( 1) 是从 20世纪 70 年代后期实施的改革开放,以 1978 年为界,人均收入增长率的均值由 1953—1977 年的 5. 5% 上升到1978—2006 年的 9. 6% ,经济增长率与储蓄率的变动基本一致。( 2) 是人口政策的转变,20 世纪 70 年代我国开始实行计划生育政策,这对储蓄率的积累产生了巨大影响,这一转变使得中国迅速实现了人口转型,并通过“人口红利”的集中释放带来高储蓄。经济增长与劳动年龄人口的大幅增加互相影响,又进一步提高了储蓄率。[5]。

 

  中国人口年龄结构与高储蓄率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 图 1 描述了 1995—2008 年期间国民储蓄率与总人口抚养比的变动关系,根据该图可知,2000 年是这一变化的转折年份,Kraay( 2000) 与 Modigliani & Cao( 2004) 在人口抚养比方面的矛盾性可能与他们的数据区间不同有关,同时根据该图可知,杨继军( 2009) 对 2002—2007 年短期的分析是合理的,即人口抚养比与储蓄率呈现了负向关系。另外,由图2 和图3 可知,人口年龄结构与居民储蓄率的关系有着明显的城乡差异,特别是在城镇地区,杨继军( 2009) 的结论“人口抚养比对储蓄率有负向影响”在这里被分解为,少儿抚养比对储蓄率有负向影响,而老年抚养比对储蓄率却有着正向影响。为了更为全面的考察这二者的关系,本文借鉴 Horioka 和 Wan( 2007) 的研究方法,同时考察少儿抚养比和老年抚养比对储蓄率的影响关系,特别关注 2000 年以后的数据特点。另外,我国是一个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国家,在这个转型过程中,财政手段的影响举足轻重,例如税收与财政支出会影响消费、投资与进出口,因此居民储蓄就会因这种影响而发生波动,从这个角度讲,财政政策特别是税收规模或支出规模就会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储蓄率。基于上述原因,本文引入财政政策这一变量,来进一步考察人口年龄结构与居民储蓄率的关系,以及财政政策所带来的影响。

  二、变量、数据与方法。

 

  由于本文要考察人口年龄结构对居民储蓄率的影响,同时纳入财政政策,故被解释变量分别选择城镇居民储蓄率( saving rate of city) 和农村居民储蓄率( saving rate of rural) ,以区分城乡差别的特点。在解释变量里面,我们首先选择人口抚养比作为人口年龄结构的衡量指标,依据 Horioka 和 Wan( 2007) 具体选用少儿抚养比( young_fos-ter) 和老年抚养比( old_foster) ,以考察不同非劳动年龄抚养比的差别,这里少儿抚养比是指某一地区中少年儿童人口数与劳动年龄人口数之比,通常用百分比表示,以反映每 100 名劳动年龄人口要负担多少名少年儿童。老年抚养比是指某一地区中老年人口数与劳动年龄人口数之比,用以表明每 100 名劳动年龄人口要负担多少名老年人,老年人口抚养比是从经济角度反映人口老化社会后果的指标之一。其次,我们选择政府收入占 GDP 之比( rev_rate) 和政府支出占 GDP 之比( sp_rate) ,以反映政府财政政策对储蓄率的影响。以上解释变量为核心变量,在此基础上引入其他控制变量 X,计量模型如下:

  saving rate of city = a1 × young_foster + b1 × old_foster + c1 × rev_rate + d1 × sp_rate + M1 × X + e1.

  saving rate of rural = a2 × young_foster + b2 × old_foster + c2 × rev_rate + d2 × sp_rate + M2 × X + e2.

  在控制变量的选择方面,首先,根据发展经济学的观点,一国在工业化的过程中应该有必要的储蓄率保证,因此这里引入 GDP 增长率( gdp_growth_rate) ; 其次,由于我国是一个转型国家,故应该纳入表征转型特点的指标,故引入第三产业比重( third_ratio) 和二三产业比( trans_rate) 以控制转型国家数据模型的稳健性; 再次,从微观角度来看,居民储蓄率同人口自然增长率有着一定的关系,故这里引入人口自然增长率( natural_rate) ; 此外,不同地区城市化水平有着明显的差异,这里将纳入城市化指标( urban_rate) ,具体使用地区城市人口占地区总人口比重来测度。

  以上变量所需数据均来源于 CEIC 数据库以及《中国统计年鉴》,数据区间为 1999—2009 年,原因是: ( 1) 由于本文考察财政政策影响,受个别省份的财政收支数据的限制,省际财政收入与财政支出从1999 年开始有完整的统计数据,从而保证了 31 个省市自治区的完整度。( 2) Modigliani 和 Cao( 2004) 等文献主要考察了 2000 年以前的情形,这里为了对比其结论的代表性以考察2000 年以后的情形为主。( 3) 根据图2 和图3 可知,分析2000 年以后的数据特点更能揭示出人口年龄结构与中国高储蓄率的真实相关性。

  本文使用 31 个省市自治区的面板数据来考察人口年龄结构对储蓄率的影响,在这个影响机制中,特别引入了财政收支比重,以分析当财政政策发生变化时,人口年龄结构的储蓄效应是否受到明显的影响。具体而言,根据杨继军( 2009) 的结论,人口抚养比对储蓄率有负向影响,这个由图 1 就可看出,但再观察图 2 和图 3 就会发现,少儿抚养比与老年抚养比的储蓄效应是截然相反的,并且这个特点在城镇地区极为明显,那么这个差异是否与财政政策的变化有关联? 不同地区的地方财政情况有明显的差异,因此本文再引入省际财政收支比重,以考察财政手段是否构成对“非劳动年龄抚养比的城乡储蓄效应”这一传导机制的影响。

  三、实证结果与分析。

  我们使用省际面板数据来考察人口年龄结构、财政影响与储蓄率的关系,根据 Hausman 检验,本文只报告固定效应,结果如表 1 所示。

  

模型( 1) 和( 2) 为基本回归方程,意在分别考察忽略财政政策时的少儿抚养比与老年抚养比对城镇和农村居民储蓄率的影响。然后引入控制变量: GDP 增长率、第三产业比重、二三产业比、人口自然增长率以及城市化水平五个指标,同时引入财政收入比重与财政支出比重,形成模型( 3) 和模型( 4) ,以考察两种抚养比,以及财政政策调整对城镇居民和农村居民储蓄率的影响。进一步地,本文通过引入财政收入比重与少儿抚养比、财政收入比重与老年抚养比、财政支出比重与少儿抚养比、财政支出比重与老年抚养比的交叉项来考察财政政策影响的强弱,针对城镇居民与农村居民储蓄率分别形成模型( 5) 、( 6) 、( 7) 和( 8) ,并且计算财政收支规模的最优门限值,为后面的财政收支区间分析作准备。

  根据模型( 1) 和( 2) 可知,少儿抚养比与老年抚养比对城乡居民储蓄率的影响系数均非常显著,少儿抚养比对城镇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负,而老年抚养比对城镇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正,两种抚养比的储蓄效应形成巨大反差,这与图 2 所显示的特点是一致的; 少儿抚养比对农村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正,而老年抚养比对农村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负,这个情况刚好与城镇居民储蓄率相反,这说明人口抚养比的储蓄效应存在明显的城乡差异。

  为了稳健性起见,模型( 3) 和( 4) 引入财政收入比重与财政支出比重,同时加入了 5 个控制变量,少儿抚养比对城镇居民储蓄率的影响系数由原来的 -0. 472 增加至 -0. 276,老年抚养比对城镇居民储蓄率的影响系数由原来的 0. 602 减小至 0. 575; 少儿抚养比对农村居民储蓄率的影响系数由原来的 0. 373 增加至 0. 51,老年抚养比对农村居民储蓄率的影响系数由原来的 -0. 559 减少至 -0. 781。数据虽有少许变化,但总体上仍在 1%的水平上显著,且与原来的影响方向一致,说明人口抚养比对城乡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作用是稳健的,这与 Horioka 和 Wan( 2007) 的分析结果相反。当引入控制变量后,在影响城乡居民储蓄率的几个因素中,最为突出的是二三产业比,它对城镇居民储蓄率与农村居民储蓄率的影响系数分别为 8. 81 和 6. 85,前者在 1%的显著水平上通过检验,后者在 10%的显著水平上通过检验,其次是少儿抚养比与老年抚养比。这说明影响城乡储蓄率的主要因素是二三产业比,它衡量了不同地区的转型特点对储蓄率的积累特性,其中的第三产业比重在城镇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中系数较为显著,但在农村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中并不显著,由此可知二三产业比更适合控制转型特征。在模型中,GDP增长率在城镇方面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而农村方面却未通过检验,为此我们对模型( 3) 和( 4) 做了 GLS 回归,结果表明,该系数的 t 值概率分别为 0. 509 和0. 031,城镇居民方面未通过检验,而农村居民方面却较为显著,这个城乡差异不足以说明 GDP 增长率对储蓄率的影响,这与 Horioka 和 Wan( 2007) 的结论相反。城市化水平对城镇居民储蓄率的影响系数较为显著,而对农村居民储蓄率的影响系数却不显著,这说明,城市化的储蓄效应只在城镇地区较为明显,而在农村地区不明显,这个结论也是显而易见的。

  考虑财政政策影响的情况,城镇储蓄率方面,引入的财政收入系数为 0. 644,财政支出系数为 -0. 706,两个系数均在 1%的水平上显著,易见收入规模的扩张有利于城镇居民储蓄率的增加,而支出规模的扩张却会导致储蓄率的下降,且幅度较大。农村储蓄率方面,少儿抚养比与老年抚养比的系数也较为显著,系数正负与模型( 2) 和( 4) 一致,在引入的 5 个控制变量中,只有二三产业比和人口自然增长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引入的财政收入系数为 -0. 415,而财政支出系数为 0. 748,容易发现这与城镇储蓄率的情形正好相反。根据模型( 3) 和( 4) 可知,引入财政收支比重后,少儿抚养比与老年抚养比对城乡储蓄率的解释力度仍较强,同时财政收支对城乡储蓄率的影响也存在着明显的城乡差异。

  下面通过引入财政收入比重与少儿抚养比、财政收入比重与老年抚养比、财政支出比重与少儿抚养比、财政支出比重与老年抚养比的交叉项来考察财政政策影响的强弱,由此分别形成模型( 5) 、( 6) 、( 7) 和( 8) ,根据我们计算的财政收支规模门限值可得到表 2 和表 3,通过分析不同的财政收支区间来反映抚养比对城乡储蓄率的影响。

 

  根据表 2 可知,随着税收规模的不断增加,少儿抚养比对城镇居民储蓄率的影响是先减小后增大,最优税收规模为 46. 5%,而对农村居民储蓄率的影响是先增大后减小,最优税收规模为 71. 3%,城乡储蓄率存在着相反的特点。随着支出规模的增加,少儿抚养比只对城镇居民储蓄率有影响,且影响是先减小后增大,最优支出规模为39. 9% ,而对农村居民储蓄率没有影响。剔除西藏数据后,省际财政收入比重的均值为 19. 11,标准差为 7. 57,最小值为 8. 51,最大值为 55. 76,平均来看,财政收入比重没有超过 46. 5%,故验证了图 2 中少儿抚养比对城镇居民储蓄率的负向影响。类似的,农村居民储蓄率的最优税收规模为 39. 9%,而省际财政收入比重的均值为 19. 11%,也未超过这个门限值,故验证了图 2 中少儿抚养比对农村居民储蓄率的正向影响。省际财政支出比重的均值为16. 01,标准差为 6. 42,最小值 6. 3,最大值 45. 02,平均来看,财政支出比重远超过门限值 8. 6% ,故验证了表 1 中老年抚养比对农村储蓄率的系数值 -0. 559。

  根据表 3 可知,随着税收规模的增加,老年抚养比只对农村居民储蓄率有影响,且影响是先增大后减小,最优税收规模为 8. 4%,而对城镇居民储蓄率没有影响。随着支出规模的增加,老年抚养比也只对农村居民储蓄率有影响,且影响是先增大后减小,最优支出规模为 8. 6%,而对城镇居民储蓄率无影响。

  从表 2 和表 3 可知,人口年龄结构对城乡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不是简单的单向关系,而是受到财政收支规模的制约,不同的税收规模与支出规模可能对应着相反的储蓄率效应。另外,人口抚养比对储蓄率的影响也存在着明显的城乡差别。

  一般来讲,人口老龄化会影响居民储蓄率,其原因如下: ( 1) 在经济领域,老龄化会对消费、储蓄、投资、税收等发生冲击,在公共政策的视角下,仅仅依靠调节人口政策或某一部门的政策都不足以全面应对老龄化问题。[17]在这个宏观系统的调整过程中,财政政策的作用直接或间接地平衡着储蓄与消费的互动,比如财政支出尤其是消费性支出( 如中国政府部门的三公消费) 的增加通过挤出效应使得居民消费减少,从而改变了居民的储蓄水平。( 2)根据莫迪利安尼的研究,随着年龄的增大,居民在年轻时会多储蓄而到年老时就会拿出储蓄部分来消费,因此人口老龄化的加剧应使得居民储蓄率不断下降。( 3) 人口老龄化过程导致了劳动力年龄结构的老化,劳动力年龄人口的中位数大幅增加,劳动力供给减少,收入就会随之减少,因而储蓄也相应减少。[18]。

  但是,根据中国数据的测算,结合表 1 可知,人口年龄结构的老龄化趋势使得城镇居民储蓄率不断增大,而使农村居民储蓄率不断减小,可能的解释如下: ( 1) 我国养老保障制度的二元结构。我国现有的养老保障制度设计是以城镇职工为主,对城镇职工实行社会养老保障,即个人、企业和政府三方责任共担的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近年来,我国各地积极探索农村养老保障制度改革,但由于没有统一的指导性文件,各地区改革在制度和标准上都不统一,农村社会养老保险的“碎片化”趋势较为严重。目前全国 31 个省( 市、自治区) 的农村养老保险共有 1900 多个县级统筹单位,标准大多是“一地一策”,这样导致的结果是,不仅正在试点的新农保制度互不相同,即使是一地的农村社会养老保险也同时存在多种制度。另外,没有纳入试点的农村居民仍然只能依靠个人养老方式。从这个角度看,农村养老保障制度在各方面仍远不如城镇养老保障制度完善,这样的城乡二元结构保障制度使得城镇老龄人口每月能得到一定数量的养老金,这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老年人的收入不减,近年来政府又提高了养老金的支付额度,使得城镇老年人的腰包越来越鼓,故其储蓄份额有所增加,但农村地区的养老保障制度仍未完善,出现的问题也较多,故农村居民在收入保障上远远不如城镇居民。( 2) 劳动力年龄结构的老化。人口老龄化促使劳动力年龄结构的老化,这在城乡都是一致的,但城乡就业岗位性质的差别在于,城镇地区的岗位多以脑力劳动为主,而农村地区的岗位多以体力劳动为主( 相对而言) ,这就使得城镇老年人仍可以有机会或有时间继续工作,以获得薪金收入。而农村老年人就会因身体的原因而走下岗位,收入也随之减少。这样的结果导致城镇老年人仍有一定量的收入储蓄起来,而农村老年人就失去了储蓄的重要来源,因而农村储蓄率必然下降。( 3) 财政政策的影响。我国的财政政策主要体现为城市偏向性的财政政策,[19]因而较容易地导致城乡收入差距,例如社会保障支出较多地使城镇老年人受益,而使农村老年人得益甚少。表 3 却明确说明了人口老龄化的储蓄效应只在农村地区受到财政政策的影响,在城市地区却无影响,可见财政压力对农村老年人的影响更大,财政收支比重稍微增加一点,农村老年人的收入就可能减少,这就影响到其储蓄水平。

  关于少儿抚养比的储蓄效应,可能的解释是,少儿年龄人口不具备劳动能力,因而没有收入来源,少儿抚养比的增加使得社会负储蓄增加,以提供足够的经济能力抚养少儿年龄人口。然而,少儿抚养比对储蓄率的影响在城乡之间有着明显的反差,其原因可能是: ( 1) 抚养小孩成本的城乡差异。一般认为,小孩需要抚养的阶段是指从一个孩子的出生直到其具备独立的生存能力。抚养一个小孩需要的成本包括产前费用、生产费用、衣食住行、医疗费用、教育费用,以及其他不可预期的费用,而我国城乡地区在这些成本支出项目上都存在着明显的差距。据研究,城镇居民基本生活线为 5942. 86 元,而农村居民基本生活线为 1968. 01 元,后者仅相当于前者的 33. 12%。[20]这说明农村整体上的消费水平都远低于城镇,城镇的高消费水平使得城镇家庭抚养小孩的开销大大增加,从而可储蓄的部分就会相应地减少。而农村因其较低的消费水平而较小地影响其储蓄能力,但农村居民储蓄率的储蓄效应系数为正数,也就是说,小孩数量的增加反而会提高农村家庭储蓄水平。我们给出的解释是,在农村一直都有养儿防老的传统,所以农村家庭小孩多( 尤其是男孩) 的父母就会进行预防性储蓄,以保证自己老了有人所养。

  ( 2) 财政政策影响。一方面,财政收入的增加,如所得税或消费税的调整,很容易使城镇劳动者的收入发生改变,而这却较小地影响到农村劳动者,因而抚养小孩数量明显会造成城乡家庭储蓄的巨大差异; 另一方面,财政支出所具有的挤出效应( 主要是消费性支出的挤出效应) 会影响到城镇居民而不会影响农村居民,因而少儿抚养比对城镇居民储蓄率的影响受到财政支出挤出效应比较大,而对农村居民储蓄率则不会产生影响。

  四、结论性评述。

  本文以 1999—2009 年的省际面板数据为样本,对人口年龄结构、财政政策与高储蓄率的关系进行了分析,结果表明: ( 1) 影响我国高储蓄率的主要因素不是人口的年龄结构,而是经济体的转型特征,产业结构的调整从宏观角度改变了拉动经济的投资消费比例,从而传递到居民部门,影响其储蓄行为。( 2) 人口年龄结构对我国储蓄率的影响存在着明显的城乡差异,其中少儿抚养比对城镇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负,而对农村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正; 老年抚养比对城镇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正,而对农村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负。( 3) 财政收支比重对城乡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也存在着明显的差异,税收规模对城镇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正,而对农村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负;支出规模对城镇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负,而对农村居民储蓄率的影响为正。

  中国从 1978 年改革开放到现在,经济体的运行具有明显的转型特征,这个特征不仅体现在产业结构调整上,而且也体现在微观层面上,加之20 世纪70 年代实行的计划生育政策,又改变了中国的人口年龄结构,这在很大程度上配合了转型调整所带来的储蓄效应。在这个过程中,财政政策通过宏观层面对经济进行干预,使得城乡居民的收入与消费行为发生改变,进一步影响到储蓄能力。从以上原因来讲,我国高储蓄率的发生有其必然性和合理性。然而根据发展经济学的观点,经济的发展将伴随着储蓄的减少,但就现状而言,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不能单凭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总量快速的增长而忽视中国发展阶段的实质。随着中国人口老龄化的不断加深,人口红利的优势将逐渐释放直至消失,在此过程中国家调控的方向应是以优化产业结构、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加快人力资本积累等途径为主,这些措施虽然看似较为传统,但考虑到中国高储蓄这个发展特点,它们的实施对促进中国经济增长与发展仍具有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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