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 论文网 >> 教育论文 >> 心理学论文 >> 《黄金时代》的叙事空间及人物心理论文

《黄金时代》的叙事空间及人物心理

出处:论文网
时间:2016-02-01

《黄金时代》的叙事空间及人物心理

  香港著名女导演许鞍华以能力和热忱兼备著称,同时还特别擅长表现女性题材,她的《姨妈的后现代生活》《天水围的日与夜》《桃姐》等作品,无不是以女性为主人公的。许鞍华筹备了3年之久的《黄金时代》可以视作2014年最让观众期待的电影之一。同时对许鞍华本人来说,《黄金时代》也是她创作历程上的一个重大突破。[1]许鞍华试图通过将近3个小时的电影,精心构建起一个传奇女人的一生及她所处时代的风云变幻,唤起观众对民国岁月的遥远记忆,以及对于女性命运、性别意识的深层思考。因此,《黄金时代》不以跌宕起伏悬疑百出的情节取胜,也不以民国时的战争场景取胜,而重在探讨萧红不同身份中的心理与她对身边不同人深植的情感。要讨论《黄金时代》的特色,必须着眼于其叙事空间以及对人物不同心理的展现。

  一、《黄金时代》的叙事空间

  《黄金时代》有“被朗诵出的女文青的一生”之称,朗诵成为解读该片的关键词。首先必须承认的是,作为一个英年早逝的女作家,萧红并非一个很好塑造的人物,关于她的历史叙述之间存在着许多差异,无论是她的文学成就,抑或是在她的个人生活上。为此,许鞍华寻找到一种多维度、多方面、多声道的叙事方式,从个人回忆、亲友的记忆与观察以及国民女作家传奇三个声音方面来解析萧红。

  《黄金时代》的风格是纪录片式的,影片的叙事空间主要建立在真中有假、假中求真的访谈式场景中,使用了大量的亲友采访,模仿纪录片式的镜头。影片通过萧红及他人往来信件的复述,以及萧红本人的自述这样的桥段和摄影手法来构建和串联事件,达到了一种以假乱真的效果。就人物而言,影片中的“亲历者”和“回忆者”事实上都是演员,本身就是剧情的参与部分,而故事的呈现形式又是剧情片与纪录片相混合的,这样就制造了一种虚构中存在真实再现,真实再现中又带有仿拟成分的审美效果。这也正是当下许多观众感到困惑的,当情节正在进行时,许鞍华就会将镜头一转,让前面情节的参与者端坐着对萧红的生平以及当时的情况娓娓道来,带给观众一种心理阻拒,不断地进行着“进入剧情―离开剧情―再进入剧情”的过程。甚至二者合一,比如聂绀弩在进行有关上海复杂的政治情况的回忆时,演员身后的剧情依然在继续。又如在表现萧红与萧军观看白朗等人排演戏剧,大家乐不可支,随后是冬天的雪夜里,几个文艺青年手挽手走在雪地上,互相用俄语大喊着新年快乐时,镜头随即切换到了萧红对端木蕻良进行回忆的场景。萧红颇有点黯然地对端木说,他们后来还请了一个俄国老师来教大家俄文,后来萧军认识了一个女孩子,是一个姓程的中学生。用短短的一两句话就迅速将观众的情绪从前面营造的轻松氛围中拉出来,引发观众的思考。这里采用的是萧红本人的叙述方式,与其说是在对端木诉说,还不如说是一次颇有些不合时宜的呓语式独白。而他人如许广平、白朗等人对萧红的回忆画面也比比皆是。在影片中,无论是正片的叙述抑或是访谈部分,大部分的场景都发生在室内,许鞍华往往采用晃动的镜头,配上昏黄的灯光,加之身上穿着臃肿冬装的萧红与萧军,体现出一种强烈的压抑感和时代感,即使是在偶尔的外景中,许鞍华也多采用近景和中景镜头来保持这种压抑感。这种压抑感一部分是服务于表现萧红与萧军在一起时的苦中作乐,另一部分也是让观众感受萧红的心境。

  许鞍华正是想凭借这样的结构来突出一种纪录片式的自然、客观和公允,以及导演对大局的控制。因为围绕萧红的话题,无论是时代、人物抑或文学,都是极难把握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如同拍摄霍金的传记片一般,人们关注的仅仅是传主的婚姻和性。这对于萧红来说无疑是悲哀的。与同时代的其他同样才华横溢的女作家不同的是,萧红的一生是主动选择噩运的一生,无论是逃婚、结婚、离家出走、去香港等,她都是主动将自己放逐在一个凶多吉少的未知环境中。萧红不愿意把自己的人生交给他人,而宁可在无常的命运中寻求到一点自己做主的可能。换言之,萧红是拒绝成为男权社会中的消费品的。然而在男权社会依然存在并且是社会主流的今天,萧红所被消费的仍然是她的私生活、她的身体,而远远不是她在文学上的才华。一旦许鞍华采用纯粹的故事片的形式对萧红一生进行按部就班的叙述,大众的注意力必然就很容易脱离导演原本的意图,从而产生种种不必要的误会,比如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萧军三番五次的家庭暴力和出轨这些负面内容上。这正体现出了许鞍华一向以来对女性的悲悯情怀。[2]但是对于观众来说,则只会认为《黄金时代》在某种意义上,只是为了满足许鞍华和李樯的个人野心,甚至在情节的安排上显得有些颠三倒四。诚然,《黄金时代》在讲故事方面并不纯粹,但是其艺术独创性是难能可贵的,真正了解萧红生平的人,依然能为这部电影结结实实地感动。

  二、《黄金时代》的人物心理展现特色

  《黄金时代》的时间跨度并不短,不仅关系到一个女人一生的故事,还要由这个女人引出一个颇为敏感的时代。故事的讲述本身就已经是整部影片的难点,而影片最具挑战性的则要属于展现人物的心理。[3]萧红这个颇具争议的人物单纯从故事角度而言,以今日之价值观来看是不讨喜的,编剧李樯如果用一种简单的方式,如类似“三年后”的字幕之类的无疑会让主人公处于被理解上的弱势。因此许鞍华和李樯才决定在故事里采用虚拟的口述历史,来讲述萧红的一生和那个时代。更重要的是,萧红的一生是有着无可回避的污点的,如弃儿、杀子、与有妇之夫同居和三角恋等,这些缺点和她的优点一样明晰,编剧李樯则渴望能为萧红做出解释,让观众能理解萧红的心理,明白其作为一个渴望自由的人,孤独地与整个时代对抗下的难处。   首先,在展现人物心理时,电影的主创十分注重年代感。在萧红所处的年代是完全的男权社会,男性家长在家族中对女性有着绝对的处置权力。影片无意去解答萧红为什么先后选择了萧军与端木蕻良这一问题,但是在影片开头的一个细节中可以略窥一二。在萧红带有自传性质的《呼兰河传》中曾经写道,她的童年并不幸福,唯一疼爱她的祖父早早去世,而父亲是一个暴力而冷漠的人。在影片中,萧红父亲在唯一一次出场中,狠狠地踢了萧红一脚,毫无疼爱可言。由此即使是没有读过《呼兰河传》的读者也能猜测到,在从来没有感受过父女情深的萧红心中,其实是将同样暴力、粗犷、不善于与女性沟通的、大男子主义的萧军当成了父亲的某种替代。

  其次,电影中的人物都有着个性化的表达方式。萧红在香港弥留之际,端木蕻良已经好几天不见踪影。此时照顾萧红的是骆宾基,正如端木曾经奇怪萧红为什么居然能认识萧军多年一样,骆宾基也问萧红,为什么会和端木这样没有责任感的人在一起。萧红的回答则是:“当一个人骨肉很疼的时候,皮肤的疼也就不算什么了。”观众瞬间便能明白萧红的无奈之处。理解萧红并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命运看似曾经给过她选择,但实际上每一个选择都是错误的。她无论是选择包办婚姻,抑或是与爱的人私奔,抑或是被纨绔子弟抛弃,选择有家室的文学青年,又或是离开萧军这样的莽夫,选择与端木厮守终生,都是不得已也都只能导向一个悲剧的结局。观众才能体味到萧红在日本所写下的“窗上洒满着白月的当儿,我愿意关了灯,坐下来沉默一些时候,就在这沉默中,忽然像有警钟似的来到我的心上:‘这不就是我的黄金时代吗?此刻’”,实际上充满了悲凉。

  三、《黄金时代》在人物心理展现上的缺憾

  然而不可避免的是,《黄金时代》在人物的心理展现上仍然存在着一定缺憾。首先是对鲁迅这一重要人物与二萧之间的情谊的来龙去脉交代得并不清楚。鲁迅对于中国人来说是十分熟悉的作家,对于二萧来说也是文学事业上的重要贵人,如果没有鲁迅的知遇之恩,二萧的处女作的出版不可能那么顺利,两人也不能很快地在文坛上立住脚跟。而鲁迅这样高看二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是来自东北的青年。尤其是萧红,剧中也借许广平之口称赞了她极其擅长描写东北人民的饥饿和贫穷。在当时的东北已经沦陷的情况下,鲁迅希望读者能通过阅读二萧的作品来关注东北的状况。而在二萧之中,鲁迅尤其偏爱萧红,他曾经在记者面前表示,他认为萧红将取代丁玲的位置,并在萧红写出《生死场》后给予高度评价。但是关于鲁迅对萧红在文学天赋上的认可,不提及这一点就无法在介绍二萧反目时介绍到他们在文学上的分歧。影片只是单纯交代了鲁迅与萧红在家中闲聊,或是萧红常常跑去鲁迅家做客惹得许广平不快的场景,这是略为遗憾的。

  其次,这是一部以萧红为主角的影片,但是电影中选取的讲述者们除了许广平、白朗等女性之外,绝大部分都是与萧军更为亲密的友人,比如罗烽等。第一,在这些与萧军关系更好的人中,他们在文学上的态度均是更加倾向萧军的立场,认为萧军的文学素养要高于萧红的。但是观众囿于在现代文学史知识上的缺乏,并不能认识到这些人在立场上与人际关系上并不偏向萧红,这样就有可能导致萧红在面临个人生活的选择时有可能会面临着无法选择的困境,从而使她的人生出现偏差。例如,在萧红真实的人生经历中,她曾经多次因为萧军对她进行家庭暴力而离家出走,但是萧军的朋友却无人对她伸出援手,以至于萧红不得不再次忍气吞声地回到萧军身边;第二,当这些友人在进行回忆时,萧红已经去世而萧军还活着,因此在回忆时难免会有避讳之处。二萧分手的原因有很多,除了萧军的出轨和家暴以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在文学上的志不同道不合,萧军本人就终身无法理解为什么萧红的作品会比自己的更受欢迎,这是性格上颇为大男子主义的他所不能接受的,连同萧军的朋友也很少有人支持萧红,本身就身体病弱的萧红陷入一种苦楚不堪的绝境中。这些在电影中都缺乏交代,由于电影太想通过不同的侧面对萧红进行展示,结果反倒形成了一种对萧军颇为暧昧的“遮掩”,尤其是由冯绍峰饰演的萧军在外形上与萧军本人并不相似,还为萧军获得了一些所谓的同情分,加之太多观众陌生的文学界人物的叙述反而淹没了萧红复杂而纠结的心理,甚至让观众容易误会萧红是脾气古怪、喜欢发小脾气闹分手的女性。

  萧红口中的“黄金时代”是被囚禁在笼中的,这牢笼就是饥饿、疾病和贫穷。同样,许鞍华所执导的《黄金时代》也同样有牢笼的限制,这就是年代的隔阂,人们对文学常识的陌生以及因为萧红私生活所导致的偏见。应该说,《黄金时代》依然是可圈可点的,导演试图通过在狭小压抑空间下,人们罗生门式的叙述造成的间离效果,富有年代感的种种细节以及人物个性化的表达中,较为圆满地表现出了那个困顿的“黄金时代”中逝去的人、事、物,表达对萧红的深切同情。尽管影片在刻画人物心理时还不够深刻,对于个别人物有着一些美化导致的平面化,但是至少电影告诉了观众这些人、事、物是因为什么被时间定格成了如今的样子的。正如许鞍华自己所阐释的那样:“曾经有一段岁月,曾经有一群志向不同的人,各自以不太一样的方式,在种种现实艰困里探索、思考、付出、抉择,这样的时代,当然可称黄金。”

《黄金时代》的叙事空间及人物心理

论文搜索
关键字:黄金时代 叙事 人物 黄金 心理 时代
最新心理学论文
浅谈心理学理论在初中数学教学中的运用
利用心理学理论提高税收管理与服务效应的研
无偿献血不良反应的心理因素及对策研究
传媒艺术类高校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创新模式
数学在心理学中的应用研究
基于心理学的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探究
探索人本主义心理学在心理咨询中的应用策略
浅析心理学在人力资源管理中的地位
网络暴力游戏成瘾的心理机制探析
幸福能力培养的内容探析
热门心理学论文
大学生心理健康论文
论大学生心理素质结构
中学生心理问题的家庭原因分析
浅析当代大学毕业生的择业心理及其调适办法
小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研究
大学生择业受挫与应对
单亲家庭子女的心理障碍分析与对策
论大学生心理健康预警机制
心理学的发展与应用
青年心理健康的性别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