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王家卫电影中“独白”的抒情美
中图分类号：J91
“生命之美在于开放，艺术之美在于独白。”――缪克构。
王家卫，当代华语影坛极具影响力的导演之一，他的电影摒弃传统电影套路，独树一帜。他既是导演又是编剧的身份从一开始就为他的电影更能反映人物内心情感世界提供了良好的基础，而且几乎他的所有电影的拍摄都有美术指导张叔平和摄影杜可风的参与。电影中摇晃的慢镜头和鲜明的色彩更为人物表达情感提供了完美的环境，但人物想要真正表达感情，或者说观众怎样能够更加贴切地理解人物情感，最重要的还是得依靠人物内心的言语。这些在王家卫的电影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也许很多人认为王家卫的电影没有逻辑性，没有故事情节，但一部好的电影最终目的不是简单地讲故事，更主要的是通过电影中人物的情感引起观众的共鸣，而王家卫电影中人物的内心独白就成了反映人物内心世界，实现与观众共鸣的纽带，这些既富有散文气息又带有诗意的话语，往往令人回味无穷。
一、对“独白”的理解
（一）“独白”的概念
前苏联戏剧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提出了内心“独白”这一概念，它是戏剧表演中重要的创作技巧，它的概念为：“在规定情境中人物行动过程中的思想活动，演员在创作中运用内心独白规范人物的思考并组织成不断的线。不论在说出台词时，组织行动时，或停顿时，还是在倾听对手台词时，都在自己内心即兴地产生出无声的内部语言，这种内部话语有时是一个词组，有时甚至是一个词，一个问号或者感叹号，并非必须有完整的语句形式。演员正是利用这种即兴创造而相对固定的内心独白，在演出中生动灵活地再现人物的思考判断过程。” 这当然是电影行业中的专业术语，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当听到“独白”两个字时，就会自然想到是人物内心的真实想法的另类表达。在电影中，内心“独白”往往是演员传达情感最直接的手段，它一般是演员作为一个抒情者，运用第一人称的口吻在内心深处表情达意，这种情感在影片中不被他人感知，这也就是为什么影片中的人物会用内心“独白”这种方式的原因，因为在现实生活中，人的内心真实想法通常不被周围人所知，而作为观众，要想领悟电影内容，就要靠人的情感交流来完成，尤其是当今很多的文艺片，内心“独白”成为影片中的一大特色，观众只有读懂人物的内心“独白”，才能更好地揣摩人物的内心情感，达到与人物的共鸣。
（二）王家卫电影中的“独白”概述
在王家卫的电影中，“独白”更是一大特色，他的电影台词被称为“王家卫体”，而独白就占了台词的很大比例，许多影迷都被这些内心独白所触动，即使有些人不理解他的作品，但还是能说出几句经典的台词。
1988年，《旺角卡门》的上映让王家卫在影视江湖上有了立足之地，虽然影片题材还是与之前吴宇森的英雄片有雷同之意，但影片却在深层次上不能算作是单纯的黑社会题材片，它更好地是通过人物外部活动展示人物内心斗争，从那时起，王家卫就开始关注人物内心世界的表达，这为他以后大量塑造人物内心世界奠定了良好基础。他的另类创作风格是从90年《阿飞正传》上映开始的，在这部影片中，主人公阿飞的一句内心“独白”便成了欣赏影片的精髓。“我听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地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只鸟一辈子只能落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独白中的这只无脚鸟也是影片中人物的真实写照，影片中的阿飞从小被亲生母亲抛弃，一直被养母带大，而养母却还是一个风尘女子，他的这种生活背景造成了他心中的孤独无依感，所以在他成年之后，在恋爱中，从不肯为任何一个女人停留。影片中的阿飞是一个不善于表达情感的人，如果没有他的“独白”，我们只能从电影情节中推测出他是一个情场老手，把女人玩弄于掌心的花花公子，然而，这句“独白”让我们从深层了解到他是一个有着丰满内心的人，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而影片中所传达的也不仅仅是男欢女爱，而是通过日常的爱情片段反映人物内心，让我们揣摩人物真实情感，弄清楚它想诠释的本意。
王家卫从《阿飞正传》开始用一系列手段来深掘人物内心世界，其人物内心“独白”的运用更是慢慢走向高潮。《东邪西毒》的上映，引起很大争议，这部影片如果没有大量人物内心“独白”，根本无法理清人物关系，人物之间感情纠葛扑朔迷离，没有内心“独白”的理解，这部影片就是一团乱麻，人、景、情相互交错，没有固定的轨道。《阿飞正传》中旭仔有两次内心“独白”，而《东邪西毒》中一共有将近二十次的人物内心“独白”，几乎每个人都有心里话要讲。同年，《东邪西毒》还没有上映之前，王家卫就用很短的时间拍摄了《重庆森林》，这是他所有电影中最清新明快的一部，而他的主要手段，人物内心“独白”依然占据主要地位，“独白”数量可观。不管他的电影是小众的还是大众的，不管故事情节怎样，但你不可否认他运用的内心“独白”这一大特色，我们从这些内心“独白”中看到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更加了解当今这个高楼林立缺乏交流的大都市中这么一群人的内心世界，也看到了王家卫为剖析这个世界所做的努力。
二、王家卫电影中“独白”的抒情界定
（一）王家卫电影中“独白”与社会、自我的关系
在王家卫的电影中，影片背景大都是香港、上海这样的国际大都市，这与他从小的生活环境是分不开的，他出生在上海，5岁迁居香港，从此在香港生活，而他生活的社会正是一个中外融合的大染缸。在这个车水马龙、不断发展的社会环境下，他既有对旧时代的怀念，又有在新时期的迷茫，所以在他影片中的人物形象并不是出众的大人物，也不是最普通的民众，而是生活在社会边缘的一些小人物。 《旺角卡门》中阿华、乌蝇是社会最底层的小混混，他们卑微，弱小，获得社会认同感的方式就是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有号召力，手段也往往是加入黑帮，给人做马仔，收取保护费，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当老大，其实到最后他们不仅没能成为有号召力的人物，而且还搭上了性命，这也就是这部电影的悲剧结局。香港当时的社会，黑帮泛滥，帮派之间经常为了利益火拼，但输赢又和这些小兵小卒有什么关系呢？从侧面我们可以看出他们根本不被社会接受，不管是普通人的社会还是黑帮社会，这就造成了他们内心的孤独，冷漠。这部影片中人物内心“独白”还没有完全显示出来，但是片中的爱情情节却给电影润色不少，让观众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部英雄片，片中通过阿娥与阿华的爱情萌芽来反应人物的内心变化，王家卫是为他接下来的电影作一个伏笔，他试探外界对他电影的反应，如果有人觉得与众不同了，那么他的计划将继续，即使没有达到他想要的境地，他也会等到人们接受为止。
《阿飞正传》中阿飞的无根漂泊感也正是源于社会和家庭的影响，苏丽珍是阿飞用“一分钟”理论骗来的女子，她想和阿飞结婚，原因之一就是她表姐结婚，她就没有容身之处，作为一个外来打工女子，在社会中是无依无靠的，所以她想在阿飞身上寻找安全感，但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因为她想要依靠的人同样没有安全感，而舞女露露因为阿飞的浪迹和潇洒而爱上他，最终也想和他在一起的想法更是不现实的，至于巡警每天独自巡逻，最后终于实现自己的愿望出海巡航也体现了人物的漂泊内心，而阿飞的一句内心“独白”便道出了片中所有人物的心声，这不就是这个社会造就的人心吗？
《东邪西毒》的背景虽然不是高楼林立的大都市，但却走进一个更为疏离和凄凉的境地―沙漠，而沙漠中的孤独不也正象征着城市中的孤独吗？片中欧阳锋因为逃避爱情而躲在沙漠上专门用杀人这种极端的方式排遣痛苦，他的好友黄药师也因感情纠葛最终选择喝一种叫“醉生梦死”的酒来消除记忆，剑客的双目失明也象征着他内心世界的关闭，而他宁愿死也不走来时的路，只是他不想再惦记任何人的做法，影片中的三个主要女人：慕容嫣、桃花、欧阳锋的嫂子都是在苦苦等待所爱之人，而无休止的等待也是现实社会中人心的真实写照，这一片无垠的大沙漠，没有有形的墙，可在人们心中却筑起一道道心墙，不敢面对和自我纠葛成了最本质的特点，人心越来越远。
《重庆森林》更加直接地反应城市“森林”中的人心相隔，支离破碎的生活让人们再也没有耐心倾听别人的心声，总是用自己的内心推测他人的内心世界，所以人们变得自我，很多人认为王家卫电影中人物有典型的“非主流”特色，但如果看懂了他的电影，你会认为在这个世界中我们都不是“主流”人群，只有靠极力地张扬自己的个性，才可能会不被他人遗忘，每个人的真实想法都是渴望与他人交流的，而内心的恐惧又让他们欲言又止，王家卫正是看到了当今社会这一严重的心理弊病，因此他选用最直接的方式来揭示人物内心世界――人物内心“独白”。相似题材的《堕落天使》也正是城市的写照。
王家卫的这些电影中，充分暴露了社会与人的矛盾、人与人之间的矛盾，看似喃喃自语的人物内心“独白”，却更能给观众的心灵深深一击，产生强烈共鸣，他是用一种技巧在无形中去让你从电影中看到自己的影子，这正是他的可取之处。
（二）抒情的“独白”与宣泄
“抒情就是情感的宣泄。但是，文学抒情并不是非理性的情感宣泄。文学抒情是一种审美表现，需要适度的意识控制与思维参与，需要创造有序的话语组织形式”。
在他的电影中，几乎看不到演员用大喊大叫的方式来宣泄情感的场景，即便是社会下层被人们认为是没有文化没有素质的小人物，在表达内心情感的时候也是优雅地从心底说出一些富有诗意和哲理意味的话。如《堕落天使》中的杀手，这种人物常被人们认为是暴躁野蛮的，但在影片中，天使一号和天使二号也有细腻的感情，“当你年轻时，以为什么都有答案，可是老了的时候，你可能又觉得其实人生并没有所谓的答案。”人活着就是为了追寻一个又一个的答案，而作为杀手，他见多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他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不能与人接触，但他也有权利去抒发自己的感情，而在他厮杀的生活中，他依然是那么从容，内心情感的表达并不是随意的，而是通过一定的过程积累下来的，然后有序地表达出来，这些内心情感完全是在清醒有意识的状态下的抒发，而不是盲目的释放。
王家卫不仅要将人物情感表现出来，更要用合适的方式表达。人物内心“独白”是影片中表达情感的一种有效方式，是呈现给观众的视听盛宴，他把这些情感的表达组织起来，有序地传达出来，也就有了审美价值。
三、王家卫电影中独白的构成
（一）抒情内容与抒情话语的直接融合
“抒情内容是指文本所表现的某种特定的情感过程和意义”，抒情话语则是“通过类似音乐的声音组织和富有意蕴的画面组织来体现难以言传的主观感受过程。” 心中有了想要抒发的内容，便一定会用话语表达出来，而普通的话语又不具备表达这种“难以言传”的感情的能力，所以只有采用抒情话语，才能实现感情传达。在日常交流中，我们进行对话的目的是为了沟通，能使彼此了解所要叙述的客观事实，在影视作品中，我们更多地不是去了解客观事实，而是通过人物的表现去感知内心情感，而这种情感只有通过有深意的抒情话语才能传达出来。在《重庆森林》中，失恋后的警察663不是简单地说“我失恋了”，而是一句“她走了之后，家里很多东西却很伤心，我每天晚上都要安顿它们才能睡觉。”的内心“独白”。这句话里没有出现“失恋”两个字，也没有直接说他失恋后有多么痛苦，而是在他独自呆在家里的时候，内心极度痛苦，而这种痛苦又找不到合适的倾诉对象，白天里他故意用工作的忙碌来冲淡这种痛苦，在晚上，他静下来有了想说的话，可没有人陪他说，更可以说是他不想对别人说，所以睹物思人，把自己失恋后的悲伤转嫁在家里的物件上，安顿它们之后才睡觉，从侧面倒出了他由于伤心每天晚上难以入眠，这样的人物内心“独白”是人物的一种主观情感感受过程，人物内心更加真切和细腻的感情便通过这种方式为观众所感知，余味无穷。人物内心“独白”，尤其是王家卫电影中的人物内心独白，不会是晦涩难懂的，因为假如太过注重语言技巧，一来不符合人物表达感情的身份，二来给观众实现情感共鸣带来了语言障碍，所以王家卫电影中的人物内心“独白”才突显出来，它既不是普通话语，又不是生僻晦涩的文字，所以这种达到了抒情内容和抒情话语的直接融合的结合才使得他的“独白”更加有深意和韵味。 （二）电影“独白”中的声与情，景与情
电影是集语言、音乐、画面为一体的艺术形式。三者如果在同一时间和空间单独存在，就达不到影片所要传达的效果。
《重庆森林》总体上算一部比较阳光的电影，虽然影片中人物还是在追寻一种归属感，有时孤独有时落寞，没有安全感，但最后的结局却有了转机，本片中的背景音乐有王菲的《梦中人》和《California dream》，这两首音乐节奏较快，而在背景音乐下的人物活动也是过于匆忙的，阿菲的工作地方被导演安排在一个四周嘈杂的快餐店，而不是环境优雅的西餐厅，警察、杀手这些角色的选择也是与音乐的出现相得益彰，这些画面、音乐从整体上给人一种节奏较快的感觉，所以在这种光怪陆离的城市”森林”中，人们才会有所迷失，他们每天看似忙碌的身体内却藏着一颗疲惫几近停止跳动的心脏，“我离她最近的时候，只有0.01公分，57个小时之后，我爱上了这个女人。”这是警察何志武在与杀手金发女人擦身而过时的内心独白，在这个每天与成千上万人擦肩而过的城市，有无数的路人和我们有一面之缘，或许我们连看他们一眼的时间也没有，而阿武却因为这0.01公分的距离和57个小时的短暂时间爱上了这个女人，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如果这种一见钟情的感情可以称得上是爱情的话，我们每天要经历多少爱情，这种快餐式的爱情又会有多久的保质期呢？这也正有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东西上面都有一个日期，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的疑惑，爱上一个人如果只用57个小时的话，那么这份爱情的保鲜期也不会太长。我们从节奏明快的音乐，快速晃动的镜头和人物内心的感叹便知道了王家卫所要带给观众什么样的心灵体验，那就是向我们揭示现代社会的爱情观和人物内心世界的迷茫和无所适从，观众是否也会从剧中人物身上找到和自己一样的共同点便不得而知了。
王家卫电影中的人物内心“独白”充分体现了情与景的交融，只有在合适的情景中才有抒发情感的欲望，二者的统一才会有意境之美。《东邪西毒》大部分都是以欧阳锋生活的沙漠为背景，这片沙漠没有尽头，整天黄沙漫天，天气变幻莫测，影片中也不是刻意地布置场景，而是直接拍摄大自然的大漠风景，而欧阳锋居住的房子，也只有残缺土黄的墙壁，破旧的黑色大旗随风飘荡，一副惨败的景象，他“年轻的时候总想知道沙漠那边有什么，走过去发现其实什么也没有，除了沙漠还是沙漠。”沙漠本来给人一种空旷孤独凄清之感，而他的内心好像也是冷酷无情的，但又正是这片无垠的沙漠反衬出他内心的真性情，他来沙漠只是为了逃避，其实他每天都在想他的爱人，他对过去有太多的眷恋。如果这部影片把所有的场景都放置在大沙漠中，未免太过单调和冷血，所以，欧阳锋的破房子里有了昏黄的灯光和透着光线不断旋转的鸟笼。灯光的影子和鸟笼的影子映在黄药师和慕容嫣的脸上，同样反折射出人物内心的复杂情感。不是太冷也不会太暖，每个人都过的不太平。在影片中，桃花生活的小岛，有光，有水，有影，唯独没有她等的人，却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四、王家卫电影中“独白”的抒情方式
（一）“独白”的修辞方式
“抒情话语的修辞方式是指抒情作者在抒情写意时的用语方法。” 象征是王家卫电影中人物内心“独白”的一大抒情方式。用象征这种抒情手法，人物内心表达不会赤裸裸地呈现出来，太直白的话往往显得没有深意，所有为了使话语有内涵有余味，他就采用象征这种能表现出含蓄感情的手段。
《阿飞正传》中，王家卫用传说中的“无脚鸟”象征都市人群，鸟在空中一直飞，只有在死的时候才能落地，象征了都市中人们忙碌的生活，不安定的内心世界，缺乏安全感的惶恐情绪。《东邪西毒》中，沙漠象征了大都市，变幻莫测的天气和灰暗的日光象征了城市生活中的巨大压力，而影片中的这些人物分别代表了这个社会不同种类的人，他们虽然境遇不同，但内心都是在“拒绝”和怕“被拒绝”之间徘徊，大风吹走了一层又一曾的黄沙，直到他们懂得珍惜的时候，一切也都变成了回忆，随风沙远去。《重庆森林》这部影片的名字就是一个大的象征，这里的“重庆”不是我们的直辖市重庆，而是位于香港尖沙咀的一座大厦，“森林”不就是钢筋水泥所构建的城市吗？在这座中洋混合的国际都市中，人与人之间缺乏沟通，彼此间互为路人，在这种快节奏的生活中，开始总是那么突然，结束却也往往无疾而终。“日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它在秋刀鱼上，在肉罐头上，在保鲜纸上，也在爱情上，“如果记忆是一个罐头的话，我希望这一个罐头不会过期;如果一定要加上一个日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在这种快餐式的生活中，阿武希望对金发女人的记忆是一个不会过期的罐头，而如果非要在罐头上加一个期限的话，他希望是“一万年”，这“一万年”看似很长，但也有期限，而且“一万年”又是那么不切实际。所以不管怎么样，在这个社会大背景下，一切都是过眼云烟。王家卫用“罐头”这一意象象征了都市快餐爱情，让我们知道什么都会有期限，也讽刺了这个世界人与人自己的疏离，缺乏心与心的真实交流。 《重庆森林》是王家卫电影中使用象征手法最多的一部影片，663女友想“换口味”，他俩相识的媒介“飞机”以及663家中的什物都是他们快餐爱情的象征。王家卫成功地运用了这种手法含蓄地反映出当今社会中形形色色的人和纷繁复杂的事以及人与这个社会的一系列纠葛，他用简单的人物内心独白表达出极具韵味和余味的人物情感。
（二）第一人称的抒情方式
王家卫曾对自己的电影有过这样的说法：“事实上，我的作品一直有连续性及彼此相连，如一个作品的不同面或不同元素，我所有的作品都围绕一个主题：人与人之间的沟通。” 最好的沟通方式就是人与人直接发自内心的交流，这种交流如果靠第二方，第三方来完成，就达不到震撼心灵的效果。
在王家卫电影中，第一人称抒情方式也突出了人物自我的个性，他们的内心想法不会也不可能让他人来代言，因为在生活中他们不可能与其他人进行交流，所以别人也不可能知道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王家卫就站在他们的角度，把自己变成他们内心的聆听者，然后再引导他们自己表达出来，而不是去直接代言，这种第一人称的抒情方式最直接、最贴切地让人物抒发出内心真感情，观众在观看时也会将自己放在他们的角度去感受，这样才能达到最好的领悟境界，实现情感升华。
五、结语
本文运用抒情性作品的理论结合王家卫的影视作品，将他电影中人物内心“独白”作了比较系统的分析，文学理论与具体事例的结合使论文不至于过于枯燥，这样能让读者更好地了解王家卫电影，也更能体会他电影中“独白”这一抒情特点的内在美。知道“独白”能“反映生活、表达思想感情、创造审美价值”，希望能让观众看懂王家卫电影，读懂自己的内心，也希望今后的编剧在创作电影时，紧抓人物内心情感这一条主线，创作出更多更好的电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