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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政治因素及政府政策对中国现代昆虫学发展的影响

作者:夏如冰 王思明 杨
出处:论文网
时间:2006-04-24

三、政府主导科研活动的利弊分析

新中国成立后,由于受国家政治体制、计划经济体制、科学背景和经济基础的影响,我国在科学技术管理上实行全面与直接的政府干预,在科技政策上,主要采取计划推动、行政安排。

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这种高度集中的计划管理模式可以依靠强大的行政力量,以高层的集中领导和严密组织,对全国有限的人力、物力、财力及自然资源进行全面的调配和使用,能使有关国计民生的重大科技问题得到尽快解决,并促进相关分支学科、方向在短期内取得显著进展。我国“两弹一星”的研制成功无疑是计划科研体制下最有代表性的硕果。

我国在蝗虫治理研究上取得的巨大成就也是一个典型事例。由于蝗虫的严重危害,党中央和各级政府对蝗灾控制和蝗虫研究高度重视,中央人民政府在农业部病虫害防治局内专门设置治蝗处,统一领导全国治蝗工作。1953年开始在全国主要蝗区建立了蝗虫防治站。在科研力量上,以华北农业科学研究所(1957年改为中国农业科学院)和中国科学院昆虫研究所为主,调集全国昆虫、植保等研究人员,深入蝗区,开展全面的调查研究与防治工作。通过各级政府、科技人员和广大群众的共同努力,几千年来危害深重的蝗灾终于得到有效控制,1950~1997年间,累计净改造蝗区面积367.8万hm2,使蝗区面积由新中国成立初期的521万hm2减少到90年代的153.2万hm2,共减少70.6%[12] 。在治理蝗虫的过程中,50~60年代昆虫生理学、昆虫生态学等分支学科以蝗虫为主要研究对象,在飞蝗的区系分类、形态学、组织学、生理、生态等基础理论及飞蝗治理技术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取得了丰富成果,促进了相关学科的发展。

然而,政府在科技管理工作中也存在诸多问题。

首先,科技规划及科技政策的制定,主要是以政府的意志为转移。政府决策者需要科研活动产生直接和迅捷的经济效益,注重科技的功利性和实用性,难免在科技管理中存在急功近利,尤其是一些不具备短期效应的基础性研究容易受到忽视,使科技的长远发展缺乏后劲。

改革开放以来,尽管我国科技研究开发经费(R&D)的绝对值逐年增加,但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重却呈下降趋势。即使在90年代后期这一比重有所上升,2000年达到了1%,但仍远低于发达国家及新兴工业化国家的水平。总的来说,我国科技投入的强度不足。从图1中可知,在总量不足的研究发展经费中,还突出地存在内部结构比例不当的问题,尤其是基础研究的投入比重过低,多年来一直徘徊在5%左右的水平。以2000年为例,我国研究与发展经费中,应用研究占26.39%,试验发展经费达68.43%,基础研究的比重仅为5.18%。而发达国家一般在15%以上。

图2 R&D经费内部结构比例的国际比较

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科学技术部《中国科技统计年鉴》2001年,中国统计出版社,2002年。

这种重功利轻基础的现象在昆虫学50年的发展中也很突出。“科学研究与生产建设相结合,是新中国昆虫学的总方向”[13] 。这一指导方针对农业昆虫学、医学昆虫学等应用性学科的发展起到了推进作用,也解决了国家发展过程中的许多重大问题。但是长期以来过分强调科学研究为生产实践服务的方针,加之由于国家资金有限,只能投入到当前在生产建设领域急需解决的课题中,使我国的昆虫学基础研究受到制约。甚至一度把基础研究视为“三脱离”而加以批判。

即使是对基础性研究本身,也强调其成果的实用性。如昆虫分类学本是一门基础性分支学科,但长期以来直接为生产建设服务的指导思想,导致分类学研究成果大多局限于与农林生产和医学保健密切相关的目科,如代表我国昆虫分类最高水平的《中国动物志·昆虫纲》各卷,基本以具有重要经济意义的目科为对象。而大量的分类空白,妨碍了研究的不断深入。这种现象在昆虫生理学、昆虫病理学等学科中也普遍存在。甚至可以说,整个中国昆虫学都严重缺乏基础研究。

基础性研究的不足,反过来妨碍了突破性应用成果的创新。在比较突出的某些应用研究领域,虽然部分成果一度处于世界领先水平,但由于没有基础研究和基础性应用研究作支撑,缺乏发展后劲,逐渐与世界先进水平拉开了差距。如建国以来我国生物防治科技取得了突出成绩,但目前已知的和正在利用的生防资源相当有限,主要集中于赤眼蜂、苏云金芽孢杆菌。生防资源的调查、收集、筛选、改良等基础性研究领域受到忽视,分子生物学水平的研究不足,深入的理论研究难以开展,妨碍了生物防治的深入发展。我国昆虫分子生物学研究在短短十几年里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特别是在转基因抗虫作物和重组病毒作为表达载体等应用性研究方面进展较快;但由于对不具直接应用价值的基因研究不足,一些目的基因上游和下游的研究工作相对薄弱,因而昆虫分子生物学方面的研究缺乏创新。

这种高度集中的科技管理模式的另一个重要弊端是:整个科技工作长期以来被纳入意识形态领域,形成科学技术政治化的倾向,这和当年连绵不断的政治运动是分不开的。其表现之一是强调科学技术直接为政治服务。大跃进期间在害虫防治领域的一些群众运动是其具体体现。当时为服务于“赶英超美”的政治目的,在害虫防治工作中也出现了高指标、浮夸风,要求以政治挂帅,大力开展除“四害”运动和土农药运动等群众性运动,在短期内彻底消灭重要病虫害。这种全民动员的群众性运动虽然在一定促进了全国范围内病虫害的研究和防治,但同时也造成了人力、物力的巨大浪费。一方面广大昆虫学科研工作者必须投身病虫害防治的第一线,难以潜心从事自己的专业研究,专业荒疏、设备闲置、学非所用、用非所学;另一方面,群众性的技术革新和技术革命运动,不切实际地要求生产第一线的工人、农民普遍进行媒介害虫和农作物病虫害的技术研究,既直接影响了工农业生产,其成果最终也难以转化为真正有用的产品。

科学政治化还表现为以政治手段干预科学争论。50年代李森科事件对我国整个生物界的影响是一个典型事例[14] 。

20世纪30年代,苏联遗传学界出现了李森科学派同持摩尔根遗传学观点的科学家之间的争论,在苏共中央和斯大林的直接干预下,这场争论后来发展为意识形态批判和政治批判。新中国成立初期,在全面学习苏联的过程中,苏联的这套做法被引入中国,出现了以行政手段支持李森科学派、压制另一派的情况,摩尔根学派的遗传学在我国也被扣上了种种政治帽子。持摩尔根遗传学观点的科学家大都遭到批判。从1952年秋季开始,摩尔根学派遗传学课程在各大学基本停止讲授,明显地以摩尔根学派理论为指导的研究工作也全部被迫停顿。在多数农业系统的院校和研究机构中,已有显著成就的杂交育种工作也被视为“摩尔根主义的碰运气的方法”而全部中断。
中共中央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一发展艺术和科学的根本方针后,1956年8月在青岛召开的遗传学会议使这种“一家独鸣”的局面有所改观。但此后不久,我国学术界又被卷入接连不断的政治运动和政治批判之中。当中国的遗传学研究受到重创的同时,在世界范围内,遗传学正在取得迅速发展。四十年代以后,孟德尔、摩尔根的遗传学理论已越出动植物界,在微生物界也得到证实,从而打开了利用微生物研究遗传学的大门。生化遗传学也取得了重大成就,“一个基因一个酶”的相对应关系已经得到公认。多年来寻找的基因的有机化学实体找到了答案,这就是脱氧核糖核酸(DNA)的发现。1953年建立起DNA双螺旋结构的分子模型,此后又掀起了探讨遗传密码的热潮。而由于李森科事件的影响,中国的遗传学乃至生物学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上述事例表明,用政治力量和行政方法直接干预自然科学研究工作,只会破坏和干扰科学技术自身的健康发展。因此,党和政府在科技管理中,不仅要尊重经济规律,更要尊重科技发展的内在规律,给予科学研究必要的自由空间和充分的经费支持,并保持方针政策的稳定性和连续性。

21世纪人类正步入知识经济的新时代。科教兴国与可持续发展已成为我国的基本国策与发展战略。我国将在2010年前后,基本形成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和符合科技发展规律的国家创新体系,显著提高我国的自主创新能力。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政府在科技规划中应做到统而不死、散而不乱,把宏观管理的重心始终放在提供有利于科研创新的社会保障条件上,加强对基础科学的投入力度,增强科学技术基础与后劲,保证科学研究能力的持续与平衡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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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字:政治因素 政府政策 昆虫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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