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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赵政权与西域文化在中原的传播

作者:王 青
出处:论文网
时间:2006-04-03

三、西域工艺、服饰在石赵时期的流播

   石虎在中尚方专设织锦署,“中尚方御府中巧工作锦。”可以织出各种品种的锦锻。“锦有大登高、小登高、大明光、小明光、大博山、大茱萸、小茱萸、大交龙、小交龙、蒲桃文锦、斑文锦、凤凰朱雀锦、韬文锦、核桃文锦,或青绨,或白绨,或黄绨,或绿绨,或紫绨,或蜀绨,工巧百数,不可尽名也。”[11]除了各种锦以外还善织毛织品“罽”,《邺中记》说:“石虎御府罽,有鸡头文罽、鹿子罽、花罽。”
  我们知道,织造锦锻与地毯是伊朗的一项传统工艺,很早就有制造。波斯的织锦一开始是用金银线,波斯古经(zaranaēne upasterene,Yast xv,2)里就提到金地毡。据说波斯王薛西斯赐给阿布德拉市市民一项用金子交织的王冠。随从亚力山大的历史学家们常提到波斯的这种锦锻[12]。普通原料是及亚麻与羊毛,后来中国的丝绸传入西方,他们用丝绸并利用自己独特的工艺,就能织出五彩缤纷的波斯锦锻。与中国主要以平纹组织和经线起花的的织造法不同,西亚古代纺织技术的传统主要是斜纹组织,以纬线起花[13]。在南北朝时期的史书中,波斯就以其锦锻而闻名。《魏书》卷一百二《西域传》“波斯国”在谈到其国王的穿着时说:“其王……衣锦袍、织成帔。”《梁书》卷五十四《诸夷列传》“滑国”条载:“普通元年(520),又遣使献黄狮子、白貂裘、波斯锦等物。”玄奘《大唐西域记》卷十一在提到“波剌斯国”的时候也说人民“其形伟大……衣皮褐,服锦氈。”这种织造工艺应该很早为西域地区的伊朗语系民族所掌握。据考古发掘,斜纹的毛织物,在新疆曾发现于东汉的遗址中[14]。而斯坦因在阿斯塔那六至八世纪的古墓中发现了许多波斯式的织锦,都是以纬线起花的斜纹“重组织”的织锦。据阿克曼的研究,斯坦因所发掘的阿斯塔那墓地出土的猪头纹锦(Ast.i.6.01)和颈有绶带的立鸟纹锦(Ast.vii.1.01),很有可能是萨珊朝波斯东部即中亚地方所织制的。而在1959-1960年对阿斯塔那的发掘中,同样出土了猪头纹锦和立鸟纹锦[15]。石虎尚方中的织锦署,主要是采用中国工艺呢还是伊朗工艺呢,我们不得而知,但石虎如此重视锦与罽的织造,应该与这是一种波斯传统工艺有关,另外也表明当时宫庭中对锦、罽的需求量很大。尤其是对罽的需求与重视,更能显示出西域文化的特色。
  据记载,石虎为了移植西域的农作物,特意打造了一辆大车:《邺中记》载:“虎作蝦蟇车,箱阔一丈,深一丈四,抟掘根面去一丈,合土载之,植之无不生。”另外,石虎还命尚方解飞制作了一辆载有佛像的檀车,这辆檀车“广丈余,长二丈,四轮作金佛像,坐于车上,九龙吐水灌之。”制作这种空前的大车的技艺可能来自西域。据东晋法显《佛国记》的记载,于阗在四月一日至十四举行的行像仪式上,就使用这样的大车:“离城四五里,作四轮像车,高三丈余,状如行殿,七宝庄校。”
  在解飞制作的檀车上,还有十余个木道人:《邺中记》同条载:“又作木道人,恒以手摩佛心腹之间。又十余道人长二尺余,皆披袈裟绕佛行,当佛前,辄揖礼佛。又以手撮香投炉中,与人无异。车行则木人行,龙吐水;车止则止。”解飞所作还有所谓舂车木人和磨车,其原理与上述机关木人类似。《邺中记》载:“石虎……又有舂车木人,及作行碓于车上,车动则木人踏碓舂,行十里,成米一斛。又有磨车,置石磨于车上,行十里,辄磨麦一斛。凡此车皆以朱彩为饰,惟用将军一人,车行则众并发,车止则止。御史解飞、魏猛变所造。”
  类似这种制作机关木人的技巧,在西域、印度的文献中屡屡可见。如《杂譬喻经》九、《经律异相》卷四十四中就载:“昔北天竺有一木师,大巧,作一木女,端正无双,衣带严饰,与世女无异。亦来亦去,亦能行酒看客,唯不能语耳。”逼真到一位画师误认为是真人,以手牵之,乃知是木。这样的情节,同样见于《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药事》卷十六中。而在西域,这个故事有一个用A种吐火罗语翻译的文本,同样是叙述机关木女与画师的故事[16]。可见,制作机关木人是印度、西域较早掌握的一种工艺,而在石赵时期,中原的工匠也已经掌握。
  据《邺中记》载:“季龙猎,著金缕织成合欢帽。”这与中原天子打猎的服饰是显然不同的。据《晋书》卷二十五《舆服志》载:“汉仪,立秋日猎,服湘帻。及江左,哀帝从博士曹弘之等议,立秋御读令,改用素白帢。案汉末王公名士多委王服,以幅巾为雅,是以袁绍、崔钧之徒,虽为将帅,皆著缣巾。魏武以天下凶荒,资财乏匮,拟古皮弁,裁缣帛以为帢,合乎简易随时之义,以色别其贵贱,本施军饰,非为国容也。”无论是湘绩还是白帢,都是包头布而非帽子。而金缕织成合欢帽,乃是西域的一种服饰。织成是一种来自西域的名贵织物。据清代学者任大椿在《释缯》中的解释:“不假他物为质,自然织就,故曰织成。”这是波斯锦的一种,《隋书·波斯传》列举该国出产方物,已见“金缕织成”之名。《旧唐书·波斯传》云:“有巾帔,多用苏方青白色为止,两边缘以织成锦。”用“织成”作胡服的边饰,可缝于领沿、袖口,也有贴在上肩或下裾的。这就是片治肯特壁画中常见的“萨珊”纹饰。高加索西北山区的“莫舍瓦亚·巴尔卡”墓葬,年代属于八至九世纪,曾出土一件以联珠锦饰边的女袍,可以视之为“缘以织成锦”的实物证据[17]。
  石虎对袴褶也有特别的爱好。《邺中记》对此的记载颇多,其云:“石虎时,著金缕合欢袴。”又云:“季龙又尝以女伎一千人为卤簿,皆著紫纶巾、熟锦袴、金银缕带、五文织成鞾[18],游台上。”五文织成靴应该是一种软靴,是西域服饰中与常服相配的一种通用款式。“石虎从出行,有女鼓吹,尚书官属,皆著锦袴佩玉。”“皇后出女骑一千为卤簿,冬有皆著紫衣巾、蜀锦袴褶。”
  所谓袴褶,就是上服褶而下缚袴,其外不复用裘裳。此种服装属胡地传入。此名起于汉末,因为便於骑乘,所以成为军中之服。《晋书》卷二十五《舆服志》说:“袴褶之制,未详所起,近世凡车驾亲戎、中外戒严服之。”魏晋至南北朝,上下通用,皆为军中及行旅之服。据王国维考证,汉末袴褶为将领之卑者及士卒之服。及魏文帝为魏太子,驰骋田猎,亦照此服,自是复通行於上下矣[19]。尽管魏晋时这种服饰在中原地区已较流行,但毕竟不是常服,而以之施用以妇女,似是始于石虎。当时中原地区妇女的寻常服饰通常是深衣(即衣、裳相连,前後深长),隐领,袖缘以绦。以妇女为鼓吹,并且穿袴褶,着靴子,表明石虎不拘汉仪,显然是受了西域地区服饰文化的影响。在石虎的带领下,这种服饰很快流行开来,尤其在北朝流传得更为广泛,成为常服、朝服,而北朝普通妇女也有穿袴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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