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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文化特性

作者:王世达
出处:论文网
时间:2006-05-29

  三 时间的文化烙印--多维性 

  如果我们根据物质的不同组织水平将物质的运动方式划分成自然运动、生物运动、社会运动、情感思维运动几种基本方式,则与之相对应的时间就是自然时间、生物时间、社会历史文化时间、心理思维时间。就社会历史文化时间而言,自然时间跟它的关系尤其需要认真研究。在自然时间范围内,一般钟表时间的特性在人们日常意识和经验生活中是普适的、有广泛实用意义的。但这仅是问题的一面。在不同的文化中,由于民族、地域、历史文化传统、习俗风尚、经济活动水准与活动方式、生活方式、行为方式、审美方式的差异及其影响,自然时间总是表现为人们不同的时间文化表象和时间观念。时间的特性与文化的特性相联系相统一,时间系统实质上成为受文化价值导引的系统,时间的“宇宙尺度”、“自然尺度 ”在这一意义上转化为“人的尺度”、“文化的尺度”。由于文化的多样性和独特性,使时间不可避免地被打上深刻的文化烙印。这种文化烙印,即时间在文化中的多维性,主要体现为不同的时间思维、时间价值、时间组织、时间制度、时间工具等一系列时间文化现象。具体而论,即不同的时间价值观(价值目标、价值判断、价值选择、价值规范、价值理论、价值信仰和价值传统等)与不同的时间思维构成的文化的时间价值体系,通过文化诸方面综合表现为一系列的时间组织形式、时间制度、时间习俗、时间语言、时间工具等,成为主体思维与行为的时间法则与规范。这种多维性主要可从如下四方面来理解。 

  时间在不同文化中的性格差异 

  由于不同的文化历史背景、文化传统、发展水准等诸因素的影响,在不同的文化圈中,时间的文化性格呈现出多元差异性。例如在西方,时间价值观首先是一种行动观点,其目的就是要确定地指出一种分析的道路,而这种分析的纲领性目的往往要通过活动及其结果来展开。从亚里士多德到康德以至爱因斯坦,西方时间文化的主要传统是以分析--行动为特征的。在理性主义和科学思想的各种发展道路上,作为世界创造者的人是作为时间主人和运用者的人。故这样的时间文化的核心是人们如何运用时间,而不是如何被时间所运用,是如何用时间来实现某种目的,而不是通过时间性来考虑各种行为与成就的重要意义。理性主义及实证论的时间观念逐渐造成了西方文化中历史地形成的文化心理与理性原则交织的时间氛围。而东方的历史文化结构则造成了与西方迥异的时间文化上的独特取向。在东方各民族中,时间是历史的主人,是产生亚非三大宗教以及各种哲学的与神秘的传统的根本条件。一般地讲,东方文化有一种时间崇拜,因而在整体上难以是分析的与目的性的。时间象一个永恒的神。“拥有时间”成为真正的神的根本条件。人是受时间规定和支配的。他的存在以及他对自己在世界中存在的理解,都是以一种综合的、有时是迂回的方式贯穿于时间之中的。这种富有历史传统色彩的文化时间观差异,可以推及东西方文化的许多方面和层面。 

  同时,由于历史传统、文化发展程度与发展模式不同,不同的文化在若干领域与层面上,其时间认知与时间态度亦互有差异,各具个性特色,并围绕文化在时间的选择与组织、导向与风格、规范与准则、氛围与节秦、行为与心态等方面构造性地展开。例如,不同文化对一般意义的符号时间即钟表时间的切分便差异颇大。这很容易从诸如传统节庆、生活节律、活动时间模式等领域直接地观察到,而且其中某些内容甚至成为根深蒂固的文化约定:春节与圣诞节迥然不同的时间意义;中国人笃信二十四节气,西方人却未曾加以理会;国庆日对国家意义的文化而言更是十分独特的。人们的经济与文化活动在性质、方式、面貌上的差距所造就的时间节奏和模态,亦常大相径庭。在高度现代化的社会文化圈中形成的时间文化现象,比之发展滞后的文化圈中的相关内容来说,其“时间跨越”性往往使人恍如隔世。因而当一个人脱离自己熟悉的文化环境,突然被抛到一个陌生的异质文化中时,便要发生所谓的“文化震荡”了,而文化的震荡将不可避免地带来时间的震荡。总之对每个人和每个社会来说,除了服从时间在终极意义上的最高霸权和决定作用之外,还不得不服从时间赋予他们的文化差异。 

  各具特色的时间观念与时间现象 

  由于文化的整合作用,文化的时间价值观与时间现象具有一种深刻的同质性和统一性。但文化内部的各组成部分与层面在认识对象和目的、活动性质和方式,以及主体心理上的差异,必然在时间规范、时间切分、时间调节、时间制度上反映出各自的特色来。在自然科学领域,时间探索及度规追求的是客观时间的科学性、精确性、系统性和规律性。在哲学领域,虽然想象力通过空间表象来间接界定时间,但关于时间的形而上的思维归根到底是一个盲概念,它或者是神的形式、事物的形式,或者是自我意识的内直观与内形式。在经济领域,时间的实效性和经济价值是人们关心的主要问题。在社会政治领域,时间则与社会历史运动变化发展的过程性、阶段性、周期性和规律性相联系。在艺术审美领域,艺术作品的时间形式赋予复杂多样的社会人生以独特的审美价值与意义。在宗教领域,时间被人们变态地、扭曲地、虚幻地思考着、把握着。时间制度是一个更为复杂的问题,对此人们几乎难以获得一个以准确的统计结果为基础的结论。例如在日常公众生活、经济生活或文化娱乐生活中,为了使参与主体的活动规范化、秩序化、协调化,时间在特定的活动领域被有目的地切分组织成为形形色色的时间制度或制度化的时间习俗,这可以说是时间在文化内部的多维性的典型的说明。此外,纷繁多样的亚文化群与个体,也总是通过其富有个性的活动及其所处的特定的文化环境条件,形成自身具有多方面含义的时间观念、时间行为习惯的。我们生活在现在,在一定意义上说,也是生活在比较近的未来。由于不同的时间期待和时间态度,这“比较近的未来”在不同的亚文化群体中是含义很悬殊的。这种与制度化的时间节律模式有别的时间文化现象,无疑较制度性时间更为复杂而且也更隐秘得多,难于把握得多。 

  多维时间 

  多维时间是时间映射到文化的不同发展阶段、水准和不同结构、层面上所表现出来的时间现象和时间特性。时间的维不是先验地给定的,只能依据人类经验获知。“时空连续统”(四维时空)是一种认识的类,非连续即“连续-间断”是另一种认识的类。此外还有若干的类。人类文化历史发展疏密不同的历史阶段,不同的历史文化时间模式,都是在多维时间框架中的文化存在。当我们对它们进行时间维度的序列分析时,就会看到其时间价值与时间现象是多变的,动态发展的。技术进步的电子信息社会与仍处新石器时代的森林部落,虽并存于世,但显然他们具有不同的时间“维”。自然经济的农耕文化,奉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时间制度与时间节奏;二十世纪之前,“社会变化”如此之慢,以致人们在整个一生中都感觉不到这种变化。仅仅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前的中国,城乡二元时间文化的对照,也残酷地近乎于一种文化发展的近--现代对照。然而,现在却不是这样了。变化速度呈指数增长,甚至我们的想象力都跟不上。封建时代最快捷的交通工具轻便马车不过每小时数十公里,而今天的飞船已经以每小时3万多公里的速度在太空中飞行,计算机技术前所未有的发展,使人们方便地观察到跨越时空的事物,虚拟的事物。科技的巨大进步导致新技术革命的浪潮以十多年翻一番的速度奔涌着,而这种周期还在进一步缩短。文化变迁,即意味着时间文化的变迁。这实质上是文化发展的时代性与时代差在时间文化上的折光与反映。 

  变化的速率是一种“维”,变化周期则是另一种“维”。“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在史家看来,循环是一个定则,是时间工具,屡试不爽。在传教士(西方宗教)、传法者(东方宗教)看来生死善恶轮回也颠扑不破,因为人类文化史和数不尽的社会事象可以任其取证。而哲学家、粒子物理学家和天体学者则似乎更以哲思和科学严密地论证着智慧生物文明史的轮回、思维的轮回、星球生灭的轮回和粒子运动的轮回。在以上这些文化的“领域”内,匀速线性前进的时间“维”和无边无限的时间“维”是最难以保持自己自信心的了。 

  由于文化发展的载体日益多元化与新模态化过程的推进,势必出现文化在时间操作领域的维向更为复杂多样并不断形成新尺度的走势。当大量闻所未闻的新鲜事物狂潮般地侵入我们的生活时,我们将无可奈何地陷入越来越多的旧有经验不能适应的困境,它既无情地改变着我们的生活方式,也深深地触动着我们的内心世界,改变着我们的时间观念和时间视野。就心理时间而言,多维时间历来是一个显在的事实,而在巨变的时代它就更加显著。相对于发展滞慢的旧时代来说,这是一种巨大的落差,也是一种重组和创构。一方面是时间维度急速膨胀和扩散,多元、多维化结构不断更新和跃迁 ;另一方面,历史的维度结构的塌缩与解构,价值维度的急速失效,继而转化为在历史观察中的维度参照系。这种文化发展的时代性和时代差在时间文化上的折光与反映,提示我们越是现代化的社会,文化的规模范围越辽阔,发展变化速率越快,结构越复杂,时间的维度也越复杂多样。正如托夫勒所说:“在我们这个时代,我们已经释放出一种全新的社会力量--一种变化的潮流,它来势如此迅猛,直接影响到我们整个的时间概念,从根本上更新了我们日常生活的步伐,甚至触动了我们‘感知’周围世界的方式。我们再也不象过去的人那样来‘感知’生活,这就是同过去的根本不同,也是区别真正的当代人和别的时代的人们的不同之点。”⑥ 

  未来时间 

  时间具有强烈的未来延展特性。人们总是在日常生活中不断“制造”着各种可能未来的设想。如果人不能有意识或无意识地不断作出这类设想,人的生命形式的能量便大打折扣。主体在生存过程中除了适应过去的文化变量之外,必将倾力在头脑中构筑种种关于未来的事象,正所谓“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凡事预则立”。未来时间的价值就在于为主体提供预设座标与参照并成为他的警策与导向,当它们深切地映射到我们的当下时间时,便转化为一系列程序性的选择。然而预设的座标似曾相识,因为它不过是当下文化的延伸。未来关照似乎更多涉及那些正迅速向我们涌来的深具未来意义的万千事象。人们思索,迫近明天的等待将是什么?下一代或若干代之后的人类将面临什么形势?显然,从本质上说,未来时间的文化特性是主体对作为类存在的人的深沉的命运关切和极限性的哲学思索。这是一种特殊的维度。 

  对未来时间的把握主要围绕三大基本测量尺度展开:多少、多远、多快。这几种未来预示,取决于文化发展的程度与变化的速率。当然这里有个体差异(族群的、个人的),时间视野与未来意识的丰富性与深遽性总是有差异的。有的人可能比他人投入更多的资源去扩展自己的未来思考,而习惯于思考“长远的未来”。有人则仅触及“不远的将来”。传统的乌托邦就是一种未来时间的文化描绘。由于它实质上沉溺于对过去的缅怀,期盼回到更为简单化与稳定人际关系的社会,作为一种空想并未真切描绘出令人信服的复杂的未来社会,而只是前工业化社会的文化期盼的一种折光;但另一方面它又不容置疑地向人们展示那个时代的想象力、未来时间意识和未来文化图景。这正是在特定的历史文化框架中,运用未来时间尺度作出的一种文化解释。理想国的乌托邦构思无疑是一极限式的未来时间意识;邪教所描绘的世界末日,则从另一个极端表达了这种未来极限意识。轮回可以说是另一种形式的未来时间态度--不要轻易指责轮回,如果文化没有某种“循环”的色彩,时间神秘莫测的魅力便会大为逊色。 

  如果说“过去的人和现代的人过着一种相对而言的‘低瞬态’生活--他们各种关系总要延续一个较长时间”,那么“未来的人却在‘高瞬态’的条件下生活--在此条件下,各种关系的延续极限被缩短了”。⑦ 面向未来的文化变迁越来越快,现实文化的内容从我们身畔匆匆流过,未来的种种可能性正急速地演化为当下的现实,跨入“瞬态”时代的世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梦幻、预言和构想--未来形象、未来设计、未来道路、未来规划、未来战略来导引文化的时代步履,它迫使人们越来越求助于未来,进一步拓展时间视野,以便跟上流速加快的“文化之流”。人们不仅力图从未来时间的角度探求诸如物质资源与人类生存的极限关系以及未来社会的生存模式,还把眼光投向太空领域进行超越地球的探索,这种观念不仅体现在个体思维的意义上,而且衍化成为弥漫于整个社会的未来时间意识。相比旧时代的文化,这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多少”、“多远”、“多快”在这里被赋予强烈而鲜明的现代色彩。 

  我们清醒地看到,未来是极其复杂的。我们面临的不仅有能实现的“未来”,可能实现的“未来”,更有许多难以实现的“未来”。围绕“未来”的种种选择还将产生纷繁复杂的冲突。因此任何把未来简单化的企图都是愚蠢的,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在绝对意义上“知道”未来。在高速变化之中人们关于未来文化的构想更难以精确,即便那些对未来进行的专门研究在很大程度上也可能仅是符合率极小的臆测。 缘于此,人们只能使自己的种种假设尽可能地多一些可能性,尽力使某些可能的未来转换为能够实现的未来。实在说来,要做到这一点也颇为不易,因为力图预构未来就不免扭曲未来。但如果人们真能开眼看未来,情况不是更加复杂得多吗?而这种复杂恰恰就是一种时间多维性的绝好注脚。相对于历史和现实意义的多维而言,未来的时间多维显然更为复杂多样,带来更多的不确定性和衍射性。 

  四 时间与主体文化的契合--感应性 

  在生活中每个人作出的种种抉择和活动,无不与时间相联系,无不涉及时间价值、时间选择、时间理解、时间期待和时间感受等诸多内容。它们无孔不入地渗透于人们的现实生活与心灵世界,成为主体特有的人格组成部分,成为他基本的富于个性色彩的思维方式、情感方式、活动方式、人生方式的一部分。由于时间作为主体的“内经验”形式,总是表现为有独特时间表象与时间感受的一种心理模式,因此,当时间与处于特定文化环境中的文化主体相联系时,就必然造成时间的另一重要的文化特性--感应性。 

  感应时间 

  人虽然不可避免地存在于自然时间形式之内,但那不是作为主体而是作为一个自然物存在的。自然时间是没有主体、没有价值存在的时间,因而是人的外在时间,是人生存的一个外在条件。感应时间则是有主体、有价值的时间形式,是人的内在时间。哲学家们早已发现,人除了是一个生活于自然时空中的物以外,更是一个自由的、理想的、历史的存在,是一个意义主体,人的世界是一个超越于自然的文化世界、价值世界。因此人的存在形式就不仅只自然时间,还包括一种更为本质的内在于人的时间形式。 

  所谓感应,指主体对客体的反应与反映。主体头脑中的时间印象和观念等知觉内容是主体过去的渐成系统,是主体自我意识得以存在的根本前提,是一种待扬弃的时间累积。时间感应实际上就是感应主体即时的自我意识对时间对象内容的刺激作出的反应与反映。然而时间这个肓概念怎么会有“对象内容”?我们知道,对主体而言,时间根本上是一个“体相”,是一种熔铸物我、心物二象的变体。故时间是一个关于“世界与我”的问题。因此,对主体而言,时间就有了一种对象内容的变体--节奏,包括人类的心理节奏(有一种意见认为,就时间这个角度讲,性格就是个人从事某种类型活动时的频率)、文化节奏与生物圈节奏,因之所谓感应,首先是对节奏的感应。因之通常要考虑环境对象节奏刺激与主体的知觉与评价。时间感应活动的结果,自然就只能是一种“感应时间”,自然就具备了特殊的文化意义。 

  感应时间的多样性 

  感应主体与感应对象内容的关系,就感应的多样性而论,主要体现在这样一些方面:(1)对不同的感应对象,主体的感应结果不同。例如当一个快要错过乘车时刻的人,时间对他来说分秒必争,刻不容缓,其节奏是易感的、鲜明的、紧迫的;但此时一个百无聊赖的人或许正为不知如何打发眼前时光而发愁,时间节秦对他来说是迟钝的、朦胧的。(2)对同一感应对象,不同主体的感应结果不尽相同。从事同一工作或观赏同一部影片的不同主体,其时间的节奏感、速率感就常有不同。对某一问题的深刻洞见,也必定是能自如地驾驭时间工具,在某种意义上能超越时间的结果。(3)同一主体在不同的感应条件下对同一对象的感应结果亦不一致。对此我们可以从人们在心情愉快或不愉快时从事某一活动的时间感受的差异度中,获得理解并推而广之。(4)从主体的人生发展阶段来说,时间感应同样各具特色。幼年时期,人的时间感应水平不高,模糊混沌。年龄渐增,时间感应水平也不断发展成熟。在成人期也会存在若干阶段性特点。时间感应在主体发展阶段上的差异对于不同文化生活环境、不同文化层次、不同生活道路的人来说,又有区别。生活一帆风顺的人与人生坎坷累遭困厄的人相比,对时间的感应尤其是对过去未来的感应是根本无法同日而语的。(5)从文化发展的角度看,主体的时间感应模式是一个动态与变化的过程。主体的感应模式当然具有某种稳定性,但却是相对的,随着社会文化的变迁而处于不断的调节和变化中。当我们面对文化发展的新态势,在心理的深层受震动最大的,恐怕就是旧的时间感应模式了。(6)感应还可从常态感应与非常态感应来认识。在人们的感应活动中,有不少时候是处于非常态感应状态中。例如在超负荷的时间节奏中,在紧张或恐惧的时刻,在梦幻中,在患病时,在变态的生活中(如吸大麻者的时间感通常似乎过得较慢,有时也可能感到更快)等等。在这些时候,时间感受和时间表象往往与一般的日常生活中的感应有很大的距离。高度的压缩,无限的延伸,错置与转换,扭曲与变态以及荒诞化等,都可以视为它的感应内容与结果。总之,时间感应的多样性,根本上是存在决定意识在时间文化的感应层面的具体表现,是存在的多样性与意识多样性在特定的主客体结合关系上的反映。它意味着,在每一个主体眼中,都存在一个不同的“时间现实”;每个主体都是一个不同的复杂多变的时间体系;他们总是从自我生存的现实文化出发,从自我的时间文化体系出发,去观察、去感受、去理解、去把握世界。正是由于感应尺度的这种强烈的主体性,造成了感应时间异常复杂的多样性。 

  感应时间的个性与群性 

  感应时间的多样性,首先,也最丰富多彩地体现为个体的差异,于是就有了“个人时间”的实际存在与重要意义。这一概念有别于“个人时间意识”或“个人时间概念”的概念。个人时间是个人稳定的时间机制,是个人的“生理--心理--文化节奏”的恒定表现,是对象化为个人的性格表现的时间结构。从时间的角度讲,性格是个人从事各类型活动的频率。这种频率的重要作用是调节个人所受到的时间对象内容的刺激;当个人时间受到粗暴对待或强有力的外力作用时,个人会感到强大的心理压力,那就是因为个人时间的调节作用受阻了。个人时间也不同于个人的时间感应心理值。后者是一个极富弹性的变量,例如每个人对“过去”的感应心理值,便或长或短,或快或慢,或压缩空白,或延伸变幻,一定是常常被重构着的。但个人时间却是“人”这个物质结构层次(有自我意识的最高级的生物)的每个个体独特的能为他人感知亦能自感的存在形式。从单纯生理的意义讲,个人时间是用机体自身的时钟(生物钟)测量的--这种时钟是亚细胞结构、细胞、组织、器官、生理系统中所发生的有节律的过程。我们是以个人时间与外部时间相对应并感应外部时间的。 

  与此同时,个体的感应也在很大程度上具有一种群类的共趋性,因此,时间感应又会呈现出一种群体的多元化的格局。例如在同一文化范围内,不同群体如阶层的、年龄的、性别的、职业的、地域的等等,因其文化的局部差异如世界观、语言语汇、礼仪、物质生活标准、生活方式等,而影响着他们的时间感应的方式与特性,并历史地、综合地在一定程度上构成具有群体意义的感应模式。这在工作节律、时间态度(尤其是对过去与未来的态度)、时间感受等问题上尤其显著。 

  五 结语 

  人类文化在时间的长河中行进,这使时间不可免地被赋予极多的文化特性。所谓凝固时间、多维时间、感应时间,亦即是社会历史文化和心理--思维的深层的时间;亦即是各具特色的文化模式、文化发展阶段、种种文化事象与复杂多样的文化主体在历史上与现实中的存在样态的问题;亦即是时间文化主体的时间模式变迁与文化变迁的关系问题;从根本上说,是时间的多变度、多样态、多体相、多态势,亦即文化意义的时间的重要揭示。总而言之,是人类较之自然时间更为本质的、内在的时间形式。诚如诺贝尔物理奖得主史蒂芬·霍金在他那本著名的大作《时间简史》第九章中所说:时间“是一个更主观的概念”。对此我们深有同感。 

  忽视文化的时间特性不能不说是时间研究与文化研究的缺陷和遗憾。因为文化时间研究既是文化研究上升到形而上的文化哲学层面研究的重要途径和领域,又是实证的文化研究所不可忽视的重要的分析原则、分析指标和组成部分。尤其在文化的比较研究中,时间文化的观察分析与测定对认识把握不同的文化具有极为重要的价值,可以为我们阐释一种文化提供有说明力的证据。 

  文化的时间特性是一个复杂而艰深的研究课题。本文只是对它最基本、最一般意义和内涵的一种初步探索。作为一个复杂的课题系统,它包含着一系列亟待人们去探索去研究的内容。例如时间的文化审美特性便是其中尤其值得人们重视的领域。任何人的审美活动都内含着时间审美的内容,都是与一定的审美时间指标相联系相契合的⑧。人类文化的审美历史,从某种意义讲,可以说是一部时间形式变迁发展的历史。任何作品都包含看一个内在的时间形式。区别于作品中的自然时间,它主要体现为作品的时间节律、时间速度、时间转换、时间演进过程等。在审美鉴赏活动中,这种时间形式通过时间价值、时间尺度(尤其是节奏)等的参与评判引向时间审美效应。如果离开时间,单纯从空间上来研究审美,就极可能是一种空洞的、脱离实际的研究。离开了时间,实质上是无所谓审美的。据此我们可以提出一个“审美时间”的重要范畴。审美时间的丰富内容主要反映在审美主体的审美经验、审美观照过程、审美先结构、审美接受的文化历史传统和审美素质以及审美需求等方面,并通过审美主体的时间价值、时间尺度、时间形式和时间效应得到具体实现。而审美在本质上讲,总是一种文化的具体实现。因此,审美时间的研究自然地成为文化的时间特性的研究的重要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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