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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的智性表达

出处:论文网
时间:2015-12-04

哲学的智性表达

  文学的本质是人学,对生命的执着关怀必然是其与生俱来的使命。儿童文学亦是如此。介于儿童文学的受众群体的特殊性,外界对儿童文学往往存在认识上的偏颇,往往容易压抑其可能无限升腾的表达能力而走向有意的“幼稚性”书写。实际上,这样的误解一来源于对文学内质的匮乏性认识,二来则源于对儿童这一群体的整体性误读。哲学普遍存在儿童的思维范式之中,只不过它的形式是区别于成人世界的。所以,儿童文学并不存在能不能写哲学这一命题,实际的问题是:如何以儿童能够接受的方式去写儿童内心的哲学。在某种意义上,成人由于惰性的积累,关于哲学的思考未必能赶上儿童的深度和广度。所以,此种自我背叛的过程显然是人类的一大遗憾。儿童的哲学世界对成人会是一种启示,它将在某个层面推动整体人类的思考。

  《我不知道我是谁》是由英国作家布莱克配文,德国作家舍夫勒绘图的一部绘本。作品讲述了一只叫做达利B的兔子对自我生命的思考和探索。作品以“达利B不知道自己是谁”开启了全文,进行了一系列探讨和追问,演绎了一连串的有趣故事。整部作品非但没有带给儿童任何的阅读压力,反而在不经意的过程中把读者带入了准思考性的空间之中。

  《我不知道我是谁》以智性的方式和儿童世界进行了连接,它的故事既是讲给儿童的,又不失时机地向更多地读者传递了反思的理念。

  一、探问与认同

  达利B带着困惑来到世界,至始至终它的眼神都充满了困惑。实际上,这是动物和儿童生命的一种连接状态。从这个角度而言,达利B是儿童生命的一种普遍存在的状态。达利B探问的过程包含着双向的运动,一方面,为对世界的解释和好奇;另一方面,在于寻找自身的定位和归属感。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达利B并不是一个幽默的化身,并不是艺术化的一个形象,它只是生活得及其认真本能的一个儿童的代表。

  成人通常对达利B存在某种偏见和歧视。比如,他的探问会被解释为无理取闹、无事生非和故意找茬,这样的解释完全无视人类儿童年代的本质特征。对于大多数成年人来说,生活的繁难让其接受现实生活的按部就班。所有的想象都会因为冷漠而被淡化。而儿童天生具备着一种和现存世界对抗的本能,尽管这种本能会在未来的不久逐渐消失,但它却代表了人类文化场景中智性的一个部分。所以,成人不仅不该弃绝儿童的探问,反而应该倍加珍视。

  诚如鲁迅先生所言:“子女是即我非我的人,但既已分立,也便是人类中的人。因为即我,所以更应该尽教育的义务,交给他们自立的能力;因为非我,所以也应同时解放,全部为他们自己所有,成一个独立的人。”

  从儿童的视角而言,其对世界发问的过程固然代表着一种对抗和挑战性的力量,因为它毫无顾忌,放纵洒脱,因为儿童彼时尚未建立起和世界沟通的社会性规约,往往显得无拘无束。但对于本真的儿童而言,放纵并不是其追求的本质性目的,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件表达的外衣而已。

  而儿童的探问更为内在的实际上在于获得和此在世界的良好沟通方式,获得最终和世界的相互认同,从而确立自身在世界的位置。作品中的达利B对于自身的身份定位一直存在着焦虑感。当其他的兔子都已被驯化,达利B以一种异类的方式存在着。这种方式既是哲学意义上的,又是极其现实层面的问题,甚至在某个角度,它将付出包括生命在内的代价。而达利B之所以奋不顾身地投入其中,并没有做作的嫌疑,更没有哗众取宠的可能性。从既定社会的角度而言,它显得有些乖张。但这种乖张包含的深层意义却是在不断的探问过程中获得其在这个世界的确定性位置,从而解决其身份焦虑的问题。达利B在和世界连接的过程中充满着断裂的可能性,所以,它想通过反复的实验,消除内心的惶恐感,也就是说,这一次次体验的过程都包含着极强的期待解决问题的目的感。

  儿童是及其弱小的,他们来到这个世界无不带着介入的恐惧感。而对于不同的主体,这种恐惧感将会有不同的转化形式。达利B在体验的过程中逐步获得自我认同,这样的过程是及其辛苦的。最后,达利B并没有解决它与生俱来的问题。此问题的根源在于它对世界的认识毕竟是有限性的。所以,外在风趣幽默的故事实际上包含的是内在主体世界的个体性焦灼。

  二、无限和有限

  达利B生活在一个无限和有限二重性的相对世界。无限是指其在无外界干扰的情况下可能抵达的一种状态,这显然是一种理想化的想象,因为世间任何事物都都处在相对性的干扰波之中。有限是指在外界干预的情况下,个体可能抵达的相对性位置。“经验的实在受到对象总体的限制。这种限制也在基本命题的总体中表现出来。”从某种意义上说,无限决定有限,而当有限走向一个狭隘的空间的时候,反过来必然影响着无限,使得无限成为奢侈的泡影。如果说无限是一种能量,那么有限实际上意味着对现实生存法则的某种妥协。

  从达利B对自我思考和反思的过程来看,实际上呈现了现实生活无限和有限双重价值的严重对立。达利B相对于其他的所有兔子显然是天马行空的,首先呈现在它身上的是儿童期的无限可能性。关于食物、住所等一系列问题的想象和尝试表面上看是不合常理的,却符合儿童的基本特点。这是人在没有驯化以前的一个自我定位的过程。不论对其做出正面或者是负面的评价,都不能成为终极目的,最重要的是这只能成为我们反观自身的一个通道,而不是价值评判的领域。无限性当然只是一种相对性,它不可能走向永恒。因为一方面,世界是有限的;另一方面,人是有限的。所以,达利B对自我的追寻并无矫情之处,它只是在用心寻找一种可能性。我们必须发现一个不争的事实,达利B想象的所有起点都来自于它曾经经历的生活,这便是其有限性的源头。所以,从某种角度而言,达利B的想象又成为了一种单纯意义上的模仿,从这一维度来看,过度的价值判断反而是读者虚高的想象。因为,从儿童自身的特点来看,单纯意义上的模仿是其自我发展必经的一个阶段,并无特别推崇的必要。   过去的文化症结留在我们身上的影响便是:简单粗暴地对一事物做出非此即彼的判断。今天看来,无论褒扬或者贬抑都必须建立在对事物充分了解的基础之上。否则,所有的结论都将违背事物的自然规律。

  所以,对于《我不知道我是谁》的阅读同样可以立足于多个层面,其主题恐怕不是单一的话语层面可以代替的。而这样具有挑战性的阅读不仅是优秀文艺作品的共同特征,同时也使得作品抵达了有限和无限的双重境界。“真正的儿童文学艺术品应是既扎根于儿童又超越儿童,既紧紧把握住了儿童审美意识,又自觉地引导与升华这种意识。”

  三、形而下及形而上

  实际上,《我不知道我是谁》是一部兼具了形而上和形而下特征的儿童文学作品。即便是形而上部分的内容,在作品中也没有以理性的、说教的方式呈现。而这是儿童文学作品乃至所有的文学文艺作品必须具备的审美品格之一。作品采取了一种“化”的手法,使形而上的哲学性融化于一只兔子的情境表演中。对于儿童读者而言,这是通达其内心世界的有效方式,其对儿童的影响远远胜于无知者的指手画脚。

  具体而言,作品探讨的一个重要的主题实际上是西方哲学史中的一个重要命题――我是谁?而作品之所以能将如此复杂的问题与儿童文学联系起来,一来是源于儿童好问的天性,二来则是因为作品使用了形而下的解决方法。

  “儿童的世界是一个具有他们个人兴趣的人的世界”,“它反对压抑儿童的个性,强调重视儿童的主动性,创造性;反对‘静听’书本知识的教学,而主张儿童在活动中获取直接的感性经验。”

  作品的形而下视角主要包括住、吃、脚三个层面:

  首先,作品探讨了有关住的问题。“达利B不知道自己应该住在哪里”一语开启了话语探讨的开端。而住的问题本身是儿童在适龄之后很容易接受的一个信息,不会造成联系的隔阂感,而是容易造成内心的亲近感。在此维度上,哲学并非要走玄虚的路线,务实反而更容易接近哲理,尤其是对儿童读者而言。当然,达利B一直是困惑的,所以它采用了一种迁移的方式想象自己的住所,如“山洞”“鸟窝”“蜘蛛网”等。而如此之类又是在达利B的世界所常见,不超越生活能见度的。作品没有为了哲学而哲学,而是在思维层面日常化、生活化,通过日常习见的景观抵达心灵世界。从儿童思维及学习的角度来看,这又是十分尊重其基本逻辑的。

  其次,达利B穷追不舍着有关吃的问题。“食色,性也”。对于儿童,婴幼儿期有口腔敏感期,在成长的过程中首先用嘴巴来认识世界。文本从吃入手,代表了儿童生命中最为兴奋的一极。“达利B不知道自己应该吃什么。”于是,达利B开始尝试――“鱼”“土豆”“虫子”。哲学有一个经由感性而上升为理性的过程。达利B开始了它的探索。在某些哲学家看来,所谓的哲学必须脱离生活,进入纯粹的状态,这显然不符合儿童自身的特点。在儿童的视角里,经验世界的事物是所有思考的起源,而幻想丢弃其经验世界直接进入理性思考层面只会伤害儿童稚嫩的思维。从文本阅读的角度来讲,选择吃作为议题,儿童在阅读的过程中也很容易被吸引,以致产生可观可感的效果。

  达利B的脚有些大。所谓的大,一定是来自于一种常态化地对比,也就是在达利B的生活世界里,它的脚显出了异样。脚是人身体的有机组成部分,达利B再次从生活中最自我的角度开始了它的探索旅程。它不断想象着他的大脚的用途:“用来滑水”“给老鼠坐”“用来遮雨”,如此等等。至此,从探问实际上达利B已经走上了致用的过程。生活中的不同不断刺激着达利B的思维,由此而开启了其遥远的哲学之旅。

  可见,哲学之难,难在回归现实生活。如果能带领儿童有效进入现实生活的日常场景,那么在建立感性认识的过程中,儿童的哲学式思维很容易被激发出来。哲学在很大层面上被歪曲和误解,脱离生活的哲学和儿童永远是无法相交的平行线,而启动日常思维路线反而能有效激发儿童的哲学式思考。

  四、教育与反教育

  绘本从某种角度来讲,当然是实施教育的工具。但此教育非彼教育。如果仅仅从教育绘本的阅读者这一角度来说,实际上过于狭隘。问题的另一个层面是:教育的功用是否被盲目夸大了?

  《我不知道我是谁》在教育上体现了教育与反教育的双重主题。所谓教育主题并不是在于知识的简单传达。知识固然重要,教育更重要的问题在于知识的获取方式。一方面,绘本以非正式的方式向儿童读者传授了知识;另一方面,又以一种暗藏的方式鼓励儿童自发地探索。

  达利B思考自身存在性问题的过程中,不断触及外部世界,可以说,达利B的思考源于自身,又和外部世界有着不可剥离的联系性,正是在这种看似不关联的世界中,达利B建构着自我。在这样反复的探问过程中,我们发现,一方面,作品用一种潜性的方式使小读者在不知不觉中了解了动物世界的一角,获得了对另一些生命的了解。而这种知识的获得完全排除了强迫的可能性。相对而言,对于知识的获取,作品做到了寓教于乐。另一方面,作品通过情节性的知识使得儿童读者获得了某种感悟,即世界是联系的。这样的哲学命题如若用冷静的语气表达出来反而不能取得相应的效果。作品似乎更加强调的是,教育的长效性,即不一定在短期内获得知识,而是长期的潜移默化的内在影响。从教育自身的特点来看,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作品可谓通达了教育的本质性特征。

  而所谓的反教育,是指不用固定的生活方式压迫儿童。儿童容易被日常生活压抑,形成固定性思维。而无论是教育者还是受教育者都要警惕自以为是的教育模式。

  作品的反教育特征就在于撕毁了教育万能的面纱,并且敢于真正向传统挑战。按照中国传统哲学,所谓乐天知命,都是人到达一定年龄才能达到的修为。在这一层面上,阅历被动异化为对人本身的压制。因为人过于懂得世界的所谓规律性,往往越容易走向自我约束的道路,最后形成与外在世界的假定和谐之中。而此种哲学形态的问题在于,它缺乏对未来世界的开拓性。作品中的主角达利B也许在儿童读者看来都存在着精神层面的健康问题,但正是因为达利B的无限的挑战性,才能激发其生命的无限潜能,这也是最终能区别天才和庸人的界限。

  按照常规的教育,兔子生下来必须吃胡萝卜,这几乎成为了颠扑不破的真理。而达利B偏偏向这样的真理发起了挑战,引发了一系列的笑料。达利B沉浸在自己的探索和思考之中,并没有理会周边的笑话。这对于情商不断发展的成年人来说,恐怕不易做到。所以,作品在某种程度上确实需要引起成年人的反思。

  “儿童文学不仅是解放、发展儿童的文学,而且还是教育、引导成人的文学”,“真正的儿童本位的儿童文学,不仅是服务于儿童,甚至不仅是理解和尊重儿童,而是更要认识、发掘儿童生命中珍贵的人性价值,从儿童自身的原初生命欲求出发去解放和发展儿童,并且在这解放和发展儿童的过程中,将成人自身融入其中,以保持和丰富自己人性中的可贵品质,也就是说要在儿童文学的创造中,实现成人与儿童之间的相互赠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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