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赵一曼女士》的艺术特色
阿成的《赵一曼女士》是一部不同于以往传统的抗战的作品。我最早接触到赵一曼，是在小学课本上学到的一篇课文《赵一曼的碗》，是一篇传统的颂扬革命英烈的文章。显然，《赵一曼女士》的描写已完全不同于《赵一曼的碗》。
在初读这部作品时，我有很多的疑问，在进一步研读的过程中，疑问渐渐有了解答，最终豁然开朗，我的分析就沿着我的“疑惑――质疑――解答”的过程来展开。
文中8处写赵一曼女士伤势的严重：“躺在病床上的赵一曼女士能够清晰地听到从这三座教堂的钟楼上传来的大大小小的钟声。”[1]“这些都能给躺在病床上的赵一曼女士留下清晰的回忆。”[2]这两处的“躺”看似不经意，实质从最初的感官上给人一个印象，伤得不轻，只能在病床上听和回忆。“在医院里，赵一曼女士单独一个病房，由南岗警察署派来的警察昼夜24小时轮流看守。”[3]这一处一方面写出赵一曼作为敌人要犯的重要地位，另一方面也写出伤的危重，随时都可能出现危险。“赵一曼女士是1935年初的大雪天进入医院的，到丁香花开，已经是半年多了。”[4]这一处点名住院时间，作为犯人住了这么久，说明伤的确实不轻。还交代了受伤的原因，从旁人的视角展现出她确实伤势严重。从侧面反映了赵一曼不畏强敌，英勇不屈的战士形象。“这天夜里，看守警士董宪勋在他的叔父董广政的协助下，将赵一曼女士抬出医院的后门。” “女护士韩勇义早就等候在那里，雇好了一副轿子，扶着赵一曼女士上了轿，然后，一伙人立刻向宾县方向逃去。”住了半年之久的医院，在出逃的紧急关头，依旧需要别人“抬”、“扶”，从这里的白描手法就能看出，赵一曼的伤的确严重。
后来又写到了赵一曼的出逃（1000字左右，占文章总量的五分之一），并且是在两个年轻人的帮助下出逃的。那么，我的第一个疑问是：赵一曼自己尚且无法独立行走，怎么会让那两个年轻人帮助自己一起逃离魔窟？文中用大的篇幅写赵一曼策反两位年轻人帮她出逃：
她对两位年轻人用不同的方式方法。对年轻的警士董宪勋她先“发现似乎可以争取”，“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分析”，“她觉得有把握试一试”，她先和蔼地问话，笑着聊天，以后又“经常对董警士聊山区抗联的战斗和生活，聊小兴安岭的风光，五花山，飞鸟走兽。” 写她“是一个善于表达，又善于捉摸对方心理的女人。与她接触过的人都十分信赖她。”又写“她用通俗的、饶有趣味的小说体裁记述日军侵略东北的罪行，写在药纸上。”专门写给董警士看，使董警士看了这些记述，非常向往“山区生活”。愿意救赵一曼女士出去，和她一道上山。写争取的时间“对董警士的争取，共用二十天时间。” 时间很短，但很有效。写出了作者的态度“我非常佩服这位共产党的干部。”[5]
这里对赵一曼的描写就完全脱开了传统硬汉英雄形象的描绘，塑造了一位“普通人”式的英雄，写得真实、立体、令人信服，增进了凡人对英雄的感情和理解。作者首先将赵一曼作为一个人来写，然后才是作为一个共产党人来写。作为人，她就有本能的生存欲望（不像惯常的英雄舍生取义）为了生存就不惜使用各种手段，写到她在药纸上专门写东西给董警士看，“女人对女人”的攻心术，看起来甚至有些狡猾，有些诡计多端，不像共产党人的形象，但正是这样，真实的表现了赵一曼的机智、聪慧，体现出她的人格魅力，正是她的人格魅力，才使得警士董宪勋由最初的忸怩、不敢正视、哆哆嗦嗦到后来的向往和拼死相救；使得韩护士卖掉了自己的两个戒指，两件大衣和其他衣服，共得六十元，准备作为逃跑时的费用，心甘情愿的愿意帮助赵一曼出逃。正是赵一曼的聪慧，善于思考，善于表达，细致，谨慎，对不同的人采用不同的方法，才争取到了两位年轻人，同时也表现出她在日常生活中流露出的人格魅力所起的作用，使两个年轻人心甘情愿的拼死相救。
赵一曼这一人物形象的不同以往的形象塑造，充分体现出她的人格魅力。她的人格魅力具体体现在哪里？就体现在受刑、养伤和策反的描写中。这是《赵一曼女士》独特的艺术特色。
注释：
[1][2][3][4][5]摘自《赵一曼女士》，《人民文学》1995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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