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归化、异化看法语电影片名的翻译策略
基金项目：本文系北京石油化工学院大学生研究训练[URT]计划项目的成果（项目编号：2013J00020）。
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大背景下，文化娱乐等各个领域也在进行着越来越频繁的交流和密切的合作，其中电影艺术尤为如此。作为一种娱乐大众、传播文化和促进国际交流的重要手段，电影在现代人的生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国外影片涌入国内，电影片名的翻译工作就越发凸显出其举足轻重的地位。
如果说电影是商品，片名就是包装。“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商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明白包装的重要性，电影商家也不例外。好的片名翻译或能精炼概括影片内容，或能深刻揭示影片主题，或能激发观众观影热忱。反之，不好的片名翻译就适得其反，甚至会毁掉一部好片子，因此电影片名的翻译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那么，电影片名翻译该采取何种策略才能准确达意，达到上述目的呢？对此，翻译界历来存在归化和异化之争。
一、归化、异化理论
美国翻译理论家劳伦斯?韦努蒂在1995年首次提出了“归化”和“异化”的翻译理论，该理论与电影片名翻译的结合则是关于片名翻译的策略究竟是主归化还是主异化的问题。
韦努蒂认为归化是遵守目标语言文化当前的主流价值观，公然对原文采用保守的同化手段，使其迎合本土的规律、出版潮流和政治需要。从法语电影片名汉译的角度来说，归化就是立足于中国观众的文化心理和审美标准，通过意译、创译等方法，使原片名贴近中国观众的欣赏心理和文化认同感，使他们在尽可能小的语言文化障碍下轻松理解影片。归化策略的成功应用从法国著名喜剧大师路易斯?德?菲耐斯主演的两部作品La Grande Vadrouille和Le Corniaud的片名翻译中可见一斑。La Grande Vadrouille直译为“伟大的散步”，若以此为译名，中国观众估计不知所云。其实这是一部讲述二战时的电影：一架英国轰炸机在执行任务时被德军击中，机上士兵跳伞逃生并分别被救。德军在全市展开大搜捕，士兵们在恩人的帮助下终于在浴室顺利接头碰面。几个原本互不相识的人就这样结成了生死同盟，与敌人展开了斗智斗勇的生死游戏，同时也闹出了不少温情笑话。他们以微薄之力对抗严酷德军，险象迭生，滑稽搞笑，为了逃出虎口，共同战斗。因此在国内上映时译名定为《虎口脱险》，精炼概括影片内容的同时，也激发了观众浓厚的观影兴趣，可谓片名翻译之佳作。Le Corniaud在法文中是“笨蛋”的意思，该影片讲了一个普通人安托尼不慎与黑帮头子的车相撞，被后者选中成为偷运钻石的人选。黑帮头子为其提供一辆豪华凯迪拉克车资助他从那不勒斯到波尔多的旅行，安托尼受宠若惊，却浑然不知他在帮忙偷运钻石。国内上映时译名为《暗度陈仓》，熟悉该成语典故的中国观众马上对影片主题心领神会，且四字成语朗朗上口，符合国人的文化审美需求，收效甚好；若直译为“笨蛋”，美学和文学效果都会大打折扣。
而异化则被韦努蒂总结为偏离本土主流价值观，保留原文的语言和文化差异。体现在法语电影片名汉译上，就是指中文译名保留了法语的语言文化特点，采用音译、直译、创译等方法给观众以原汁原味、洋腔洋调的别样体验，能激发观众兴趣，促使观众好奇积极地去理解感受并逐渐接纳译名所带来的外国文化。如：Natre-dame de Paris《巴黎圣母院》，Madame BOVARY《包法利夫人》，Carmen《卡门》，Moulin Rouge《红磨坊》，Fanfan《芳芳》等。
二、电影片名的翻译方法
其实无论归化还是异化，都是翻译手段，它们并非对立矛盾、互相排斥，而应是互帮互补、相辅相成的。作为翻译策略大家庭里的不同成员，归化和异化既对立又统一，都有存在的必要，应酌情选择，纯粹讨论归化和异化孰优孰劣其实毫无意义。实际运用时，应该根据翻译目的、语言习惯、文化背景、读者接受力和认同感等因素择优选择，使每种翻译策略尽可能发挥其最大功用和最好效果，必要时，归化异化同时存在、团结合作也不是没有可能。归化的优势是适应中国人的理解难度，迎合国人的文化背景和审美标准，让国人在并不费劲的基础上了解外国文化；而异化则是借用外语习惯向中国观众展示异域文化，让观众自行领悟，达到文化渗透和传播的目的。二者各有千秋，我们在使用时扬长避短，优化利用即可。
基于归化异化理论的指导，法语电影片名的翻译策略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种方法：音译、直译、意译、创译。
（一）音译
音译是指根据源语言的发音直接翻译成目的语发音相同或相似的词或词组。一般来说，电影片名中重要的人名、关键的地名，尤其是已为观众所熟悉或具有重要意义时，可采取音译的方法把观众带入异域风情，感受他乡文化。如：Augustin《奥古斯丁》，Jean Christophe《约翰?克利斯朵夫》，Fanfan《芳芳》，Camille Claudel《卡蜜尔?克劳黛》，Nathalie《娜塔莉》等。
（二）直译
直译是在片名翻译时根据源语和目的语的特点，最大限度地保留原片名的内容和形式。当源语和目的语在功能上达到重合时，这是最简单有效的翻译方法。如：LAvare《吝啬鬼》，Le petit Baigneur《小泳者》，Angle A《天使A》，Les Misérables《悲惨世界》，Le Gamin au Vélo《单车少年》，Un Prophète《预言者》，Le Papillon《蝴蝶》，De Rouille et dOs《锈与骨》，Intouchables《触不可及》等。 还有一些电影译名不能完全做到字对字直译，需通过增词来起到深入传达影片内容，增强片名感染力的作用，也可称为补译。如：Jeanne dArc《圣女贞德》，Aram《杀手阿兰姆》，Arsène Lupin《侠盗亚森?罗平》，Tais-toi ！《你丫闭嘴！》，Le Petit Nicolas《小淘气尼古拉》，Taxi《的士速递》等。前三部影片如果只把人名直译出来，一些中国观众可能不知是何许人也，增加一些身份、职业的限定词，可以帮助观众迅速了解影片内容，熟悉法国文化。“Tais-toi”法文意为“闭嘴”，译文使用了北京方言中“丫”这个语气助词，带有一定贬义，还有点粗口的嫌疑，但正是这貌似难登大雅之堂的译文才真正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使得幽默效果油然而生，激起观众强烈的观影兴趣，欲一睹为快。如果简单译为“闭嘴”或“请你闭嘴”，估计很多观众都会与这部精彩影片失之交臂了。Le Petit Nicolas影名增加了“淘气”二字，告诉我们这是一部充满童真童趣的电影，而Taxi影名中补译的“速递”字样则向我们暗示了这不是一辆普通的出租车，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做足了影片的宣传。上述这些例子都堪称直译的佳作，对影片的成功来说功不可没。
（三）意译
意译是指译者在受到源语与目的语文化差异的局限时，不得不舍弃原文的字面意思，以求与原文内容相符及主要语言功能相似的翻译，旨在帮助观众领会原片名的内涵，实现信息、审美等方面的等价交换。意译强调“得意忘形”，即摒弃原文形式，抓住原文意义，但不能胡译、乱译，仍要忠实原文，正确把握影片内容和主题。以法语电影Les Choristes为例，如果直译为“合唱队队员”，毫不出彩，平淡无奇。影片讲述了在一所管教寄宿学校里，孩子们饱受严厉处罚和冷酷对待，变得无法无天却也无助可怜。新来的代课教师马修亲眼目睹了孩子们的遭遇，开始为孩子们谱写歌曲并教他们唱歌，用音乐唤醒孩子们内心的纯真，抚平他们受伤的心灵。孩子们获得了温暖，获得了爱，他们的生命迎来了春天，迎来了希望。影片译名为《放牛班的春天》，内容准确，主题突出，还让观众感受到了浓浓暖意，可谓佳作。
再如由法国著名演员杰拉尔?德帕迪约主演的电影Cyrano de Bergerac若音译为“西哈诺?德?贝热拉克”，中国观众估计无法提起太大兴趣。电影讲述了贵族青年西哈诺文武双全，心地善良，暗恋表妹却由于自认为大鼻子太过丑陋而不敢表明心迹。表妹与其友相爱后，西哈诺强忍痛苦，为朋友代写情书向表妹倾诉衷肠，最终成人之美。在国内上映时译名定为《大鼻子情圣》，显然更胜一筹。
意译的佳作数不胜数，如：Le Grand Bleu《碧海蓝天》，Jeux denfants《两小无猜》，Le Fabuleux destin dAmélie Poulain《天使爱美丽》，Hors de Prix《巴黎拜金女》，Trois Couleurs：Bleu，Blanc，Rouge《三色系列：蓝色情挑、白色情迷、红色情深》，La Mme《玫瑰人生》等。
（四）创译
片名翻译中难免会出现直译、意译似乎都不尽如人意，难以两全其美的情况。此时可以通过创译来化腐朽为神奇。所谓创译就是以原内容为基础，但不苛求形意上的对应和准确，而是另起炉灶，再创译名。如国内观众熟悉的法语影片Léon中文译名为《这个杀手不太冷》，无论从内容概括还是意境渲染方面都远胜音译名“莱昂”一筹，该译名已经深入人心，被频频翻用，同影片一样被国人奉为经典。La Boum本意为“嘣”，是个拟声词，指撞击或爆炸等声音，以它为片名会让人匪夷所思，创译为《初吻》则平添了浪漫温馨色彩，受人青睐。可见，选词优美、恰如其分的创译能准确传达影片内容，沟通观众感情，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和审美价值，甚至创造出新的文化元素。
三、结 语
总之，法语电影片名的翻译是一种艺术，也是文化传播的重要途径。而归化和异化均是完成这项工作，解决文化差异的好办法，不应绝对主张“主归化”或“主异化”。作为译者，要遵循二者辩证统一的原则，运用适当的翻译方法，在了解电影内容和主题的前提下，运用自身的文化知识和语言功底来进行翻译，做到符合汉语言的文化特征、价值观念和审美情趣，才能翻译出脍炙人口的经典佳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