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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哈萨克族题材电影文本的主题研究

出处:论文网
时间:2016-02-07

新疆哈萨克族题材电影文本的主题研究

  新疆优美广袤的草原,缔造出哈萨克族丰富而绚烂的人文草原精粹,哈萨克题材电影的对焦正是对其千百年来艺术主题的撷取和提炼,这些以新疆大草原为背景,反映出哈萨克人民历史和生活状况的哈萨克题材影片,不仅真实而生动地表达出哈萨克族与其他民族文化血液中共同流淌的情感追求,还紧扣时代提出当下哈萨克族所面临的文化传承忧思。

  主题堪称任何一个文艺作品的灵魂,电影作品的主题更是电影创作者架构电影文本的支撑点。新疆哈萨克题材电影立足于本民族优秀的文化传统,力求真实地展现出当前哈萨克族“往前走”和“回头看”的文化张力主题。

  一、对爱情与自由的追求

  爱情的主题是在任何民族文化中都绚丽多姿的艺术母题,从《诗经》到《圣经》,从《关雎》到《雅歌》,爱情都附丽着人世间最丰富动人的情感,爱情诗歌如同潮水阵阵涌上心头,爱情中焦心的等待、无助的盼望乃至四面的拦阻都像是方糖跳进苦咖啡,使恋人们体味到苦涩中的甜蜜:

  看着你我深情的眼/向你倾诉心中真言/爱你的心已经受伤/永远不能再复原/哈萨克杰出圣贤/德高望重的元老/有谁能比得上人中有你好人缘……①

  哈萨克诗圣阿拜的《爱的凝望》作为《永生羊》的片尾曲萦绕忧伤的心底,于飘零的孤叶中吟唱着凯斯泰尔对乌库巴拉无望的爱。哈萨克人认为太阳和月亮是一对情人,它们渴望相见但永远未能谋面,这使得哈萨克的爱情诗流淌出一股淡淡的忧伤。《哈森与加米拉》最早呈现出这一爱情与自由的主题,随后的《姑娘坟》《孤女恋》到近几年的《永生羊》,都以不同的性别视角体现出从哈萨克爱情长诗中继承且丰润的永恒主题。“私奔”,是哈萨克青年男女在爱情生活中与常理决裂的诗性思维的表现,他们对于爱情与自由的渴慕,是如诗歌般能够超越环境的种种藩篱,当心灵达到真正的自由之境,一切的法与理都不再是难以逾越的鸿沟,而是天际中闪现的彩虹。《哈森与加米拉》的叙事时间是在新中国解放前后,他们冲破残暴的巴依所设的牢笼,实则代表新疆哈萨克人民顽强抵抗国民党反动派的高压统治。他们的爱情因处在双重战斗的交叉点上,展现出非同一般的惊险,隐匿在远离人烟的深山密林中,相依为命的二人不仅经历着极其恶劣的生存环境,也在挑战两人坚贞不渝的爱情。最终,他们经历了最可怕的严冬而迎来久违的春光。《哈森与加米拉》这部“爱情诗歌”,真切地抒发了哈萨克爱情长诗中的坚守观念,对爱情的矢志不渝,对自由的大胆讴歌,绝望中仍蕴涵着无限的希望,是影片所要传递给观众的精神向度。

  《永生羊》中乌库巴拉和花骑的“私奔”是在一百多年前的北疆大草原上,他们的“私奔”不被大多数人认同,乌库巴拉使其家族蒙受极大的羞辱,举家迁往远方再也没有回来。在牧业社会,每个人都是阿吾勒的细胞,从富户到穷人,都遵守与承担部落约定俗成的法理规令,追求本真的人们储蓄着良好的人际关系,牧歌式的社会风尚使牧民们习惯于真诚地袒露。因此,乌库巴拉和花骑的私奔,并没有让大家看出叛逆的端倪。顺命的羊羔不是乌库巴拉的代名词,她有一颗执著的勇敢之心,当真正的爱情来临,她的选择就是和情人义无反顾地逃离。月黑风高的夜晚,私奔的恋人,和一些哈萨克爱情长诗的结局殊途同归,死亡的阴影也蔓延至花骑,乌库巴拉在命运的作弄下成了寡妇。加米拉与哈森,乌库巴拉与花骑,无论其结局是圆满或是残缺,他们的“私奔”都是对无情命运的抗争,对人性自由的超越,对纯粹爱情的表达。《姑娘坟》和《孤女恋》虽然没有涉及“私奔”的情节,但可归结为战争中的女性心灵蜕变史。夏尔巴提从万念俱灰到浴火重生,哈依妮从孤独守望到毅然从军,置于战争中的爱情,使她们认识到自身的价值、体味到自由的可贵,历经生与死的生命考验,她们在爱情中实现了真正的人格独立与心灵自由。

  二、亚文化的投射

  从《2002年的第一场雪》,这首红遍大江南北的现代民歌飘过《美丽家园》,到《鲜花》中一群骑马的年轻人抢夺播放着外国流行歌曲的录音机,再到《牧渔人》中牧民哈斯木父子之间不愉快的交谈,异质诗歌元素或文化因子的出现,使哈萨克题材电影中愈来愈突出的一大主题浮出水面――亚文化的投射。亚文化是相对于主流文化或主导性文化而言的,主导性文化在哈萨克传统文化中具有自然主义和经验主义的鲜明特性,一年四季逐水草而居的生活,使人们习得顺应自然,在变幻多端的自然环境中,经验的积累显得尤为重要,对天象的预测,对自然灾害的及时避防,乃至对日常琐碎事务的判断分析,都得益于岁月沉积在人们内心,如年轮般层层累积的生活经验和生命体验。因此,长者,在哈萨克部落中代表着权威,并拥有重要的话语权,对于年长者及其言语的尊重,使经验主义不自觉地上升为部落的传承意识。“文化的实质在于――它是人类主体价值理想及其历史现实性的体现方式。”[1]在漫长的更迭中,文化及其沿袭方式不可能停滞不动,它会因时代的变迁、意识形态的更新、价值观的迁移而形成多元的文化概念。

  “亚文化”的概念在文化学中,体现为“凡在某些方面与特定社会的或者与特定民族的主导性文化的价值体系不同的群体文化,都可以被称为亚文化”[2]133。新疆哈萨克族文化中的“亚文化”在本题材电影中,体现为哈萨克族青年亚文化。《美丽家园》中淳朴善良的阿曼泰和美丽多情的玛依拉,就是哈萨克族青年亚文化的两类典型代表。阿曼泰自小就一直生活在草原,放牧是他主要的生活方式,如果不掌握一定的技能,阿曼泰就无法在现代社会中立足。透过玛依拉,阿曼泰了解到现代城市的发展与文明程度,特别是对交通工具“车”的认知。当两人漫步城市街头,喧嚣使对话蒙上一层阴影,“如果找不到工作就回草原嘛,那有牛有羊,饿不死我们的。”“每天六点钟起床,挤奶子打酥油,一日三餐,劈柴洗衣,就和你嫂子一样忙到深夜才能睡觉,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这一番对话揭示了阿曼泰和玛依拉之间存在的分歧,生活方式的分歧本质上是文化观念的相异。与以阿曼泰为代表的哈萨克农牧区青年群体不同,玛依拉是“民考汉”青年群体的代表。玛依拉一口流利的汉语和不俗的谈吐表明她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城市生活对玛依拉来讲不是梦想而是现实。她对阿曼泰的追求所持有的婉拒态度展现出玛依拉矛盾的心理,她对“玉顶黑”的感情和阿曼泰的通信就是她内心深处眷恋草原的情结,而玛依拉对事业和婚姻的选择则是她趋于现实的表现和追求。   额尔齐斯河那边有条深山坳/一匹小马一根绳多寂寞/亲爱的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为什么失去了你/我不知道……②

  阿曼泰和玛依拉,他们都在各自身上潜意识地获取城市或草原的气息,信息的互通逐渐偏向单向的流动,随着玛依拉的出嫁,阿曼泰从消沉的痛苦中清醒地认识到,他的心已被玛依拉所依托的城市深深吸引。尽管父亲一再劝阻,也阻挡不了阿曼泰心中奔涌向城市的洪流。

  美国学者玛格丽特?米德曾提出三种类型的文化:成人楷模文化、并存文化和青年楷模文化。成人楷模文化是指“传统导向型的文化形态,青年主要接受父母的文化传统,父母发挥着教育子女的作用,其特征是社会具有很强的凝聚力……长辈在社会文化传承过程中具有绝对的权威,年轻人仅仅是文化的接受者而非主要的创造者”[2]134。在《美丽家园》中,父亲胡纳泰希望儿子能够按照老传统,接娶寡妇嫂子加纳,使不完整的家得以弥合,然而父亲的愿望在儿子身上则成了遗愿,他对阿曼泰向往城市的态度,从忧虑、担心到震惊、愤怒,再到无奈、失望,年老传统的父亲在儿子所作出的选择面前,如坚固的大山,在分崩离析的状态下也不可避免地轰然崩塌。“到底是城里的女人还是汽车勾走了你的魂!”父亲的最后一句话,预示着成人楷模文化在现今社会的发展中,权威的地位已逐渐被并存文化所影响并取代。并存文化是“一种开放的文化形态,社会的大流动和日新月异的变化使得长辈传递给子女的传统文化随时有可能被淘汰,因而文化传递的机制不再以家庭为主,更为重要的是同代人、同龄组、同事等……”[2]135玛依拉向同学及城市文化的靠近,阿曼泰对玛依拉及城市生活的向往,小孙子赛力克对于伙伴搬进城市的迷茫和羡慕,都是并存文化这种亚文化形态寓于影片中的客观投射。青年楷模文化则是“父母向子女学习,青年成为新文化的主要创造者、传递者和代表者,亦即当代文化”[2]135。在哈萨克题材电影中,这类型文化没有得到深入展现,现代文明在胡纳泰眼中意味着入侵的异质,是吞噬家庭结构的黑洞。婶子碧坎,成为剧中罕有这类型文化特征的人物,她的生意从奶茶馆做到餐厅,“这叫发展,现在呀到处都在讲发展。就是山里还是老样子”。碧坎的此句话道明了她所处的社会环境和其自身所持有的与时代步伐跟进的态度。哈萨克题材电影中青年亚文化的映射,以浓缩的现实经验,揭示着青年人与老年人之间愈加明显的冲突与代沟,也投射出隔代与同代之间日益显露的文化与生活差异。

  三、诗艺的传承

  电影《鲜花》使“文化传承”的忧思与主旨,寓于“诗艺传承”这一主题中,以女阿肯的故事引发心灵在草原上的震动与共鸣。诗歌民族哈萨克族,也被称作阿肯民族,如果说哈萨克族文化的核心是诗歌,那哈萨克族诗歌传承的核心就是阿肯。“阿肯的范畴,应当包括诗人、歌手、说书人、即兴作者等独立的和多种含义。”[3]对唱是阿肯的艺术表现形式,鲜花和卡德尔汗的对唱不仅是诗艺的切磋,还体现为阿肯诗艺的巡回传承方式。每一次对唱都是一场激烈交锋的诗艺竞赛,语言的碰撞擦出智慧的火光,思想的砥砺带来境界的提升,在席地而坐的人群中,在雀跃声中,在欢快的冬不拉乐曲中,总会出现阿肯的美妙歌声,而女阿肯更是瑰宝。从宗法制社会栖于枝头,吟唱内心苦闷的幽怨歌者,到现今大草原上,引人欣赏倾慕的女明星,女阿肯成为草原上一道独特迷人的风景线。“鲜花”就是女阿肯中的一位,她的艺术生命历程就是一章章不停歇的美妙诗篇。血缘传承是阿肯诗艺传承的主要方式,鲜花的爷爷奶奶就是有名的阿肯,爸爸妈妈也希望鲜花能成为有出息的阿肯,家族式的传承信仰已融入鲜花的血液。在鲜花的“谎言歌”中,鲜花和初恋情人无果的爱情,使人惋惜与深思,相爱的两人在没有外界阻力的情况下分道扬镳,一个坚守草原,一个展翅高飞,不同的价值立场注定他们不是同路人。“爸爸的冬不拉不会离开妈妈,更不会离开这个草原。”冬不拉是爸爸留给小鲜花最宝贵的礼物,冬不拉抒发着她细腻丰富的情感,言说着她内心深处的秘密,更传承着父亲对鲜花成为阿肯的热切企盼。草原以鲜花为最美丽的装饰,阿肯是游牧生活最绚烂的插曲,鲜花铺满草场,阿肯的诗歌覆盖人们的心灵,植根于草原母亲的阿肯,如生长于大地怀抱中的鲜花,脱离了赖以生存的新鲜泥土,草原的花朵就会枯萎衰落,失去其动人的生命气息。阿肯的艺术生命若是远离草原的土壤,同样会趋于凋零。卡德尔汗录制唱片的方式,可以看做是对阿肯诗艺的“移植”,虽然作为阿肯诗艺传承方式的一种现代化诉求,但其源于草原的鲜活度已大大丧失,犹如纹络可见的精美干花,干瘪的肌体使其与丰润的生命隔离绝缘,只可塑封保存。阿依特斯大会是阿肯弹唱的盛会,2006年阿依特斯经国务院批准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面对高速发展的市场经济社会,审美观念的变化,使哈萨克年轻人对阿依特斯越来越淡漠,这种古老的艺术形态正面临传承的危机。由此,阿依特斯的传承人――阿肯成为聚焦的中心,如今阿肯不仅仅是一种艺术身份,更是在厚望中寄予传承情感的民族文化象征。女阿肯鲜花深知离开母亲和草原意味着什么,她不愿做游离的花朵,对诗歌如生命般的热爱使鲜花选择坚守草原,在母女之间,在师徒之间,在阿吾勒之间,以穹苍为幕,以草原为台,以大自然和牧人为互动对象,使冬不拉与诗歌,以鲜花的方式在草原上绵延下去:

  生命的长河直直弯弯/时而平静 有时波澜/珍爱生命的人哪/才能勇敢地跨过万水千山/我的阿吾勒驻在青川河/夏牧场热闹非凡日日盛典/我无法言说美好的一切/我会像枣骝一样飞奔绝不落后……③

  新疆哈萨克题材电影在几十年的发展历程中,吸引人驻足观赏的已不再局限于浓郁的草原风情和悠久的民族文化传统,而在于其诗性电影语言的背后,贯穿着一条随着时代发展不断更新变化也愈加历久弥新的草原生活主题。爱情和自由是哈萨克族歌颂和捍卫诗性生命的永恒主题;现代草原中人伦关系的微妙转向,是哈萨克族和各草原民族都亟须面对的变奏主题;草原艺术生命的延续与承接,是哈萨克族和所有民族都应肩负的文化传承主题。新疆哈萨克族题材电影主题所表达的多义与深刻,扩充了中国草原电影的境界与外延,也在本民族追忆与留恋的目光中,去发掘新的生机,赋予其民族文化中新的时代活力。

  注释:

  ① 《永生羊》,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北京清景无限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出品,2010年上映,导演:高厂,编剧:叶尔克西?胡尔曼别克。

  ② 《美丽家园》,天山电影制片厂出品,2004年上映,导演:高峰,编剧:马卫军。

  ③ 《鲜花》,天山电影制片厂出品,2009年上映,导演:西尔扎提?亚合甫,编剧:黄丹、张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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