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冰雪奇缘》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4）07-0059-02
3D电影《冰雪奇缘》延续了迪士尼动画电影长片的票房传奇，超越《玩具总动员3》成为全球动画历史票房冠军，并成功跻身影史票房前十名，更一口气包揽了2013年度金球奖、安妮奖和奥斯卡的最佳动画长片。其主题曲《Let It Go》一举斩获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奖，电影原声大碟一路领跑美国公告牌排行榜，成为继《泰坦尼克号》之后最畅销的电影原声大碟。作为一部在票房、奖杯和口碑均取得不俗成绩的动画电影，它的成功背后隐藏的不仅有优秀的剧本、导演、编剧和精良的电影技术制作团队，更有超越以往多数同类电影的主题升华。
一、生态女性主义与《冰雪奇缘》主题
1974年，法国激进女性主义者弗朗索瓦?德?奥波尼（Francoise d’ Eaubonne）首先提出了“生态女性主义”（ecofeminism） 这一术语。生态女性主义是一种多元的文化视角，它关注对属于从属地位的人们尤其是妇女的统治与对非人类自然地统治之间的联系。（Karen J. Warren，2000）生态女性主义认为，女性、自然和艺术有天然的同一性（鲁枢元，2000），自然与女性都处于被压迫被统治的地位，寻求解放自然与解放女性的途径，消除二元论，发展人与自然、男性与女性之间的和谐关系。生态女性主义作为西方女性主义的最新思潮，是女性主义最有活力的派别之一。（吴琳，2011）电影《冰雪奇缘》没有像迪士尼其他电影那样，落入王子用“真爱之吻”拯救公主的俗套，转而突出姐妹情与女性的自我救赎。
改编自安徒生的童话故事《冰雪皇后》，该片讲述了一个两姐妹之间的温情冒险故事：公主艾莎（Elsa）被一个严冬咒语诅咒用魔法令安伦戴尔王国冰雪覆盖，她的妹妹安娜（Anna）由此踏上了寻找姐姐并用真爱拯救王国的传奇冒险。电影中艾莎的配音演员伊迪娜?门泽尔（Idina Menzel）认为这是一部来自迪士尼的“女权主义电影”。而本片的导演之一詹妮弗?李（Jennifer Lee）是历史上首位执导迪士尼动画长片的女导演，也是继1991年《美女与野兽》琳达?沃尔夫顿（Linda Woolverton）之后首位创作整部迪士尼电影剧本的女性编剧，这也无形中增添了影片的女性主义色彩。片中美轮美奂的场景――冰雪覆盖的荒原、水晶般无暇的冰雪宫殿，以及被艾莎赋予生命的雪宝（Olaf）和克斯托夫（Kristoff）的驯鹿（Sven）等，都体现了天人合一的生态思想。
二、《冰雪奇缘》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
（一）艾莎
艾莎生来便有魔法，她的魔法曾经带给她和安娜无限的冬日乐趣――即使在夏日也能溜冰、堆雪人。但艾莎一次失误，给安娜带来了生命危险，地精佩比爷爷（Pabbie）治好了安娜，为了不给安娜留下心理阴影，他删除了安娜有关于艾莎拥有魔法的回忆，并警告艾莎要慎用这美丽又可怕的魔法。出于保护女儿的需要，国王和王后将城堡封闭，人员裁减，试图把艾莎与外界隔离，即使是安娜也不能靠近。艾莎开始封闭自己，不去想（“don't feel it”）并且学着去控制它（“control it”），违背自己的意志，一心去做别人眼中那个完美正常的乖女孩。父母去世之后，艾莎理所应当地成为女王，管理整个安伦戴尔。但在加冕舞会上与安娜发生争执，暴露了自己拥有冰雪魔法的秘密，被世人视作怪物。她不顾一切地逃离了王国，逃离人们异样的眼光。冰封的心终于得到释放，她自由地使用魔法，在冰雪荒原建立了自己的冰雪城堡，大声地唱道：“Let it go（随它吧）……The cold never bother me anymore”（反正冰天雪地我也不怕），一切都透露着命运由自己掌控的女权主义思想。
艾莎的形象开始是被大家的警告所压抑，不能释放，即使是女王也只能做别人眼中的女王，而不是真正的自己。秘密公开后，她被迫出走，在荒无人烟的雪原，她终于能够解放自己的内心，在真正属于自己的王国，做自己的女王，不再被统治被压抑。此时，女性的自我解放得到了印证。最后，艾莎才真正懂得如何用真爱解开这个严冬的咒语，最后拯救了国家，反映了女性的自我救赎。
（二）安娜
如果说艾莎是冰一样的性格，安娜则拥有火一样的热情。她爱自己的父母，爱姐姐艾莎，爱她的国家和臣民，她的爱如此饱满，也热烈期待着她的真命天子的出现。艾莎加冕之日，安娜偶遇来自邻国南方小岛的王子汉斯（Hans），两人一见钟情，并在舞会上决定要订婚。正是这个决定令两姐妹发生争执，姐姐艾莎被迫出走。恍然大悟的安娜在克斯托夫的帮助下冒险去找姐姐，经历了重重困难和考验。当地精揭示只有真爱能够消融冰封的心时，故事似乎要延续王子“真爱之吻”拯救公主的剧情。但是关键时刻，王子汉斯背叛了公主安娜，电影的主角不再是王子，救世主也不再是男性。在二元对立的世界里，出于统治地位的男性在本片中不过是配角――汉斯因为他的阴谋而受到惩罚，善良的克斯托夫也只是在辅助安娜而已，并不是拯救成功主导。安娜以自我牺牲的方式去拯救艾莎，最后二人都得到救赎，电影圆满的结局归根结底得益于女性的自救。
（三）雪原、雪人和驯鹿
本片其中一个成功的要素就是电影亦真亦幻的冰雪世界。3D技术的处理将冰封雪飘的效果做到了极致。观众也在影院感受到了电影主题在此场景中的升华。随着艾莎内心情绪的释放，狂风呼啸，飞雪漫天，冰雪城堡拔地而起的场景令观众惊叹。主人公和雪原的融合是迪士尼前所未有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画面。冰雪因艾莎而动，艾莎随冰雪而舞，印证了天人合一的生态女性主义思想。女性与自然这一对“同命相连”的“患难姐妹”在这一刻融为一体，并且都得到了解放，没有统治与被统治，没有压迫与被压迫，只有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
影片的另一大亮点是两个非人类的角色：艾莎用魔法创造的雪人――雪宝，和克斯托夫的小伙伴――驯鹿斯文。雪宝本身是一个简单堆砌的雪人，艾莎用魔法赋予了它生命，于是它活了起来。虽然它“冷若冰霜”，但内心却“热情似火”，尤其是对夏天的向往让人忍俊不禁，又被它的执着和善良所打动。雪宝来自于自然，却有一颗人类的心灵，总是在关键时刻为它的人类朋友挺身而出，甚至可以牺牲自己，最后又在艾莎的帮助下拥有了雪人的夏天。它的存在以及他与艾莎、安娜等人的深厚情谊，也暗示着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
驯鹿斯文是克斯托夫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在人类世界里，鹿也许像其他许多牲畜一样是人类的工具，为人所掌控，或是如同宠物，从属于它的主人。但在本片中，斯文和克斯托夫如兄弟一般相处。尤其是克斯托夫唱的“Reindeer Are Better Than People”推翻了人类优势说，赞美自然造物的智慧和美丽。人类和自然没有谁凌驾于谁之上，没有谁主宰谁，而是共同追求一种平等和谐的美。
三、结语
电影《冰雪奇缘》中两位主人公性格一冷一热的鲜明对比，冰雪场景的变换以及雪宝、驯鹿等非人类配角的出现，都隐涵着深刻的生态女性主义的思想，即打破二元对立的局面，结束男性对女性、人类对自然的压迫和统治，女性挣脱束缚，努力解放自我和拯救自我，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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