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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浩电影的底层叙事与影像审美风格

出处:论文网
时间:2017-01-29

宁浩电影的底层叙事与影像审美风格

  回首宁浩的成长经历,就能明白其影片中底层叙事深刻的原因所在。义务教育阶段的他是班级典型的“坏学生”,束冠后加入北漂一族,一边上学,一边通过各种卑微的兼职来养活自己。他是典型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大学期间,《星期四、星期三》的偶然获奖激起他对电影的痴迷,从此一发不可收拾。[1]不知是赤诚感动天地,还是近几年拍摄技术的成熟,他的DV影片《香火》和《绿草地》居然双双获得国际大奖,这一殊荣使初出茅庐的宁浩声名鹊起。而真正使宁浩跻身国内导演新秀行列的是影片《疯狂的石头》的“疯狂”上演。这部影片开辟了多项国产电影的新纪元,尤其是对社会底层人物的刻画,达到了形神兼备、深入骨髓的高度。随着近几年《疯狂赛车》《黄金大劫案》《无人区》《心花路放》等影片的产出,宁浩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2]因其频频创造投资少而票房收益高的特质,人们戏称他为“鬼才导演”。要想领略宁浩电影的影像审美风格,还须从影片的底层叙事说起。综合来看,主要有三方面:第一,对底层叙事场景和事件的关注;第二,各色底层人物形象的塑造;第三,巧妙的叙述方法和情节构思。在具体操作中,宁浩更强调影片的故事性、趣味性和通俗性,在“老妪能解”的基础上适当地揭露社会问题,并追问人性本质。

  一、兹事虽小,意义重大:底层叙事场景与事件 走进宁浩执导的系列影片,映入眼帘的常常是底层社会的生活场景。这已经成为他故事叙述的招牌动作。所谓底层叙事就是聚焦于繁华都市中的贫民区域,多是治安较为混乱,人流混杂,建筑老化,与时尚无缘,被潮流抛弃的城市边角处。[3]正因为秩序混乱,每天才有很多的故事发生;正因为边缘,事件发生后才不会产生巨大反响。由这些场景和事件编织成的叙事空间深深地打上了中国底层社会的烙印,成为今天主流媒体之外一道与众不同的风景。

  先看底层叙事场景的建构。宁浩年轻时的生活背景赋予了他对这一场景成熟的驾驭能力。其电影镜头开始处,常常是破旧的生活小区,跟随熟稔于此处的“小混混”,穿过拥挤的巷道。透过他们的视角,有车水马龙的菜市场,吆喝叫卖的商贩,苍蝇乱飞的垃圾堆,肮脏的公共厕所,狭窄的楼梯过道,几无空余闲处的房间……简单的线性叙述就立体地勾勒出繁华地段的“世外桃源”。所有的故事基本在“贫民窟”中逐步展开。如《心花路放》中耿浩的破烂蜗居地;《疯狂的石头》中道哥、黑皮、小军与包世宏的住处;《黄金大劫案》中小东北和老爹的残喘之地;《疯狂的赛车》中地下通道、墓地、体育馆、耿浩的海鲜生意店等,无不聚焦于这些生活区域。至于《香火》中的寺庙、《心花路放》中的梧桐客栈和《无人区》的小镇,更是远离城市、人烟稀至的“鸟不拉屎”之地。看惯了都市上班族的快节奏和时尚潮流的冲击,也看惯了计算机飞速发展下的生活巨变和科幻大片,偶然蹦出这样一部取材于人们身边的习以为常的场景,无论是上流社会的体面人士,还是底层挣扎的市井小民,都会产生新颖好奇之感。这就是宁浩影片底层叙事的巨大魅力。

  再看发生在这一场景中的生活事件。与美国大片中全副武装的军队、宏大的战斗背景、拯救地球的重大使命等完全不同,发生在宁浩影片中的事件简直可以用鸡毛蒜皮来概括。《疯狂的石头》中围绕快要倒闭工厂中的一块翡翠,各路小人物展开角逐,其实不管结果如何,整个事件对社会不能产生什么大影响。但宁浩就是用简单的叙述框架,就将生活在此处的“三贼”们摆脱贫困的欲望,开发商谋取地皮的野心,厂长与儿子之间的尔虞我诈,厂工们积极探索求生之路的希望等复杂的底层人民生活现状和盘托出,这一现状是如此的真实而又深刻。除了底层社会问题的错综复杂,底层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也以系列小事件生动再现。如《疯狂的赛车》中李法拉雇用杀手杀妻事件,不仅是婚姻矛盾的激化,也是利益分配不均问题的折射。同是婚姻问题,《心花路放》则是七年之痒与第三者插足间的矛盾纠葛。《无人区》则关注到大漠盗猎与律师颠倒是非的黑暗现实,在法律控制范围内,本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在无人区中居然可以黑白不分,并且还不被举发。至此,我们应该能够明白宁浩关注底层叙事的重要出发点,就是暴露法律盲区,揭开社会黑暗处,将看似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则与底层人民息息相关的重要问题推向银幕,以期引起更多人的关注。

  二、存在与意义:形形色色的底层人物

  底层人物是宁浩电影叙事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其影像审美的主要载体。就身份来看,盗贼群体受到宁浩的格外关注,这是他展现底层人物生活的重要突破口。当然,他的影片中也不乏形形色色的其他小人物。通过对这些小人物的性格、心理刻画,使观众对底层社会有了重新的认识。而影片中女性形象的塑造则多涉及爱情婚姻和人性问题。

  第一,盗贼群体的心理诉求。且不说这一群体在社会上普遍存在的现实,也不说盗贼对社会的重大危害,单考察他们的心理诉求,就能够触摸到底层人物希望一夜发财致富,摆脱贫困的潜在深层内核。驱使《黄金大劫案》中小东北冒生命危险行窃的主要动力,就是脱贫致富。在他看来,有钱了就可以不再受人欺负,看人眼色;住宽敞大房,享受富裕生活;抬头挺胸地做人等,这些心理诉求是底层人物最真实的形象表达。同样,《疯狂的石头》中道哥、黑皮、小军三人千方百计地去偷宝石;《无人区》中鹰隼老大的盗猎行为,都是在传达这样的心理状态。可以说,盗贼群体的这一动机是所有底层人物内心想法的反射镜。宁浩塑造这类形象是绝不止步于社会批判和娱乐遣兴的,他是在极力地靠近并试图走进底层人物的内心。

  第二,各色小人物的塑造。与英雄塑造不同,底层人物生活的复杂、群体的混乱注定这是一个无法聚焦于单人的叙述模式。因此,宁浩影片中常常出现很多线索交织的各色人物。《疯狂的石头》中正面塑造的包世宏,他是工厂保卫科科长,为了挽救濒临倒闭的工厂,他自愿承担起保护翡翠的重任。心思缜密的他全身心地履行保卫职责,就是为了工厂的再次开工,为了百余口人的生计。在得知谢小盟偷了翡翠后,他考虑到报警会使小盟入狱,厂长不保,工厂更会一蹶不振;不报警的话又是自己失责,欺瞒他人,良心受到谴责。这就将包世宏的集体服务意识和善良本性完美地呈现出来。《黄金大劫案》中小东北的父亲半世糊涂,在儿子被困的情况下,挺身而出,镖无虚发,冒生命危险救出被困人员。这是对父爱无私的歌颂。当然,影片中也不乏自私冷漠的典型,如收了金条还报官的房东,上班嗑瓜子的旅馆前台,梧桐客栈的假文艺老板等,宁浩通过这些不同性格的不同人物,描绘出一卷底层人物众生相,简单的一个动作、一个事件就将人物性格刻画得鲜明而深刻。   第三,善良而深情的女性形象。宁浩影片中主要有三类女性形象,分别是《心花路放》中的康小雨、阿凡达小妹和《无人区》中的娇娇。阿凡达小妹是爱情的化身,她居然相信郝义的花言巧语,并且不顾一切地追下去,纵使谎言被戳穿,依然执著地坚持心中的那份纯真。或许正是这份执著让逃避婚姻的郝义终于敞开脆弱的内心,接纳小妹的进入。作为善良的化身,《无人区》中的娇娇是无可挑剔的,纵使潘肖多次欺骗,纵使销尽钱财,她始终认为生命宝贵,经过不断的生死考验,娇娇的善良也终于消除了潘肖内心深处的贪婪自私,迸发出人性美的光芒。康小雨是一个有追求的女性形象,在爱情至上与生活自由面前,谁都没有权利批评对方行为的正确与否。当婚姻变成追求道路上的绊脚石时,她毫不留情地将石头踢开。在看到她绝情的同时也应该理解她与耿浩之间的尖锐矛盾和现实鸿沟。

  宁浩电影中底层人物从来都不是简单的摆设,他们承载着不同身份群体的存在价值和不同性格群体的生命意义。在具体人物形象塑造中,宁浩不屑于英雄崇拜的雕刻,也不去无限地放大人物在社会中的巨大作用,他只是真实地、深刻地展现他们的心理诉求,不避讳,也不美化,这才是宁浩人物审美的精妙之处。

  三、多元叙述方法与喜剧审美范式

  以影戏为主要呈现方式的宁浩影片并不排斥各种影像手法的综合运用。在建构戏剧化情节和塑造生动人物形象时,宁浩非常重视多线索的协调进展,线索之间既独立发展,又巧妙联系,制造戏剧化的冲突。在戏剧化冲突中又常以幽默风趣的台词营造喜剧气氛,并彰显人物的性格魅力,巧妙的剪辑拼接也是宁浩的拿手好戏。当然,在宁浩众多影像审美范式背后,是其试图传达的问题与反思。

  首先,多元的叙述模式与戏剧化的情节。宁浩影片的叙述模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多线索的直线叙述,一种是回环往复式倒叙。[4]前者以《疯狂的石头》为例,道哥三人正在扮演搬家公司工作人员入室行窃,恰好被交警查车,正要穿帮时,开发商手下职员秦经理的车与包世宏的车相撞,交警闻声过去,一场危险就此撇开。而撞车是因为三宝泡妞不成反被踩,致使易拉罐从缆车而下,砸破世宏的车。世宏的车停在上坡处,不料车自行顺坡滑行以致出现相撞。这样通过撞车这件事,将不相干的四路人马戏剧性地扭结起来,为下面进一步的发展做好铺垫。经典的喜剧情节还有道哥绑架谢小盟约包世宏见面时,不承想包世宏就住在隔壁。同样,黑皮去偷翡翠时与包世宏发生肢体冲突,因同住一处,共用洗澡间,不知情的二人居然发生互擦洗清凉油的事情。这些情节的设置吊足人的胃口,使人忍俊不禁。再说回环往复式结构。《心花路放》是宁浩这一叙述模式的首次尝试,故事前部分是以耿浩婚姻危机为缘由展开的,不忍看到好友消沉,郝义带他去大理散心。故事的结合点就在梧桐客栈,这里既是耿浩和康小雨开始的地方,也是耿浩脱离情海的清醒之处。影片快要结束时,人们才明白康小雨就是耿浩妻子,本以为是散心时一段新感情的开始,其实只不过是这段感情的回环叙述。

  其次,台词的幽默化。幽默风趣的台词是宁浩喜剧影片的重要范式。影片中的小人物穷困潦倒,没有受过多少文化教育,当然就没有专业的学识和见地。但正因如此,他们嘴里说出的话常带有无知愚昧的风趣。例如,小东北说:“神称空气为天,有晚上,有早晨……就是没有酸菜了。”酸菜与神并论,幽默顿生。再如小军蹲马桶唱“2002年的第一泡屎,比以往来的更晚一些”,将唱遍大江南北的刀郎歌曲这么演绎,让人啼笑皆非。更有趣的是道哥在设计偷盗攻略时接到女友电话,他说“你们这些个女人啊,就是不明白,这个阶段正是我事业的上升期,我怎么能走得开呢”,一个小混混还谈事业上升期,给“小偷”挂上这么光彩的头衔让人大跌眼镜。当女友和谢小盟上床后,身为小偷的他居然喊出“我的媳妇让别人给睡了没人管啊……结了婚都没有人管,还有没有王法?”这些正常的话语从各色小人物口中说出,因为他们身份的特殊,总是能创造出意想不到的喜剧效果。这也是宁浩影片常常被人挂在嘴边的重要特点。

  宁浩影片中的底层叙事如同哈哈镜般,戏剧化地反射出底层社会的种种问题,夸张而又真实地描摹出形形色色的小人物众生相,以多线索的情节结构、复杂的身份、幽默的台词编织出繁华都市下的另一道奇丽风景。这道“风景”对小人物心理诉求的探索和人性反思的深度,不亚于任何轰轰烈烈的史诗大片。

  [课题项目]本文系宁夏高校科学技术研究项目2014年立项[项目编号:NGY2014037(00314-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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