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历史的分期问题
[中图分类号]D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2234(2007)04－0021－02
自从有了人类，就有了思想；自从有了阶级，就有了政治。在阶级社会中，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利益的抗争就构成了一部思想政治教育的历史。中共思想政治教育史，就是中国共产党对党员和党外人士开展思想性政治教育和政治性思想教育的历史过程。
中共思想教育的历史，是中共党史的重要组成部分，二者是部分和整体的关系，思想政治教育史贯穿在中共党史发展过程的始终，可以说一部中共党史，就是一部中共思想政治教育史。但是，不能把中共党史误认为中共思想政治教育史，也不能用划分党史的标准来界定思想政治教育史。这是因为，任何事物都是由矛盾的特殊性和普遍性所构成，矛盾的特殊性决定了一事物区别于另一事物的根本特征，其特殊性就是二者区别的临界点或临界值。中共党史分期的临界点，是以每时期的社会主要矛盾和根本任务为基点；而中共思想政治教育史的临界点，是各历史时期思想政治工作的重大理论创新或机制创新。
许多著作，在中共思想政治教育历史的初步形成、相对成熟的分期上有不同的见解，或是以党史的分期标准为参照系，或是以重大历史事件和主要矛盾的变化为依据，各抒己见，各有千秋。对此，提出个人的一点拙见，以供争鸣。
二、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的几个分期阶段
(一)发展形成阶段(1921年――1935年)
这时期主要是马列主义的宣传、苏联经验的借鉴和思想政治工作制度与理论的初步探索。在党成立之前，具有共产主义觉悟的先进分子就开始关注党的思想建设，纷纷成立共产主义小组，研究和宣传马克思主义，同反马克思主义思潮展开激烈论战，为党的创立准备了坚实的思想理论基础。周恩来曾在《国民革命军及军事政治工作》中指出,军队的政治制度原则要效仿苏联红军，并对军队政治工作的目的、意义、内容等做了简要的阐述，但尚未形成自己独特的政治工作路线。中共一大决议规定“党的基本任务是成立产业工会，党应在工会里灌输阶级斗争的精神”，这是列宁“灌输”理论在党内的首次提出。黄埔军校是第一次国共合作的结晶，它最大的特点是把政治教育提到和军事训练同等重要的地位，强化了政治教育的重要性。毛泽东对此给于高度赞扬，“那时军队设立党代表和政治部，这种制度是中国历史上没有的，靠了这种制度使军队一新其面貌。”〔1〕1927年10月，“三湾改编”做出了把“支部建在连上”的重要决定，党不仅掌握了军队的领导权，而且为军队的思想政治工作的开展提供了强有力的组织保证。此后，政治教育便成为人民军队建设的关键环节。1929年12月，古田会议召开，毛泽东起草了《中国共产党红军第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决议》，系统总结了党的政治工作取得的经验，阐明了政治工作的地位和作用，它标志着党的思想政治工作进入了制度化、规范化的轨道。1934年2月周恩来在工农红军第一次全国政治工作会议上指出：“政治工作是红军生命线。你们是领导者，每一战争的胜利离不开你们，离不开政治工作。”〔2〕“生命线”论断的提出，确立了思想政治工作在党和军队建设中的根本指导地位，在中共思想政治工作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之所以以“生命线”论的提出，做为中共思想政治教育历史的发展、形成阶段，主要是基于以下三方面考虑：
(1)如前述，思想政治教育的历史分期必须要有一个临界点，其临界点就是思想政治教育理论或机制的重大创新。从建党时机械学苏联的政治工作经验，到国共合作时把思想政治教育放到与军事训练同等地位，再到三湾改编时视思想政治工作是军队建设的关键环节，最后到“生命线”论的提出，这就是认识的辩证过程的第一阶段，即在实践基础上形成感性认识，并从感性认识飞跃到理性认识的过程。可以说“生命线”论断，是对这时期思想政治工作实践经验的高度概括和集中体现。
(2)从学科角度来看，思想政治教育做为具有很强时代性和实践性的学科，其理论的发展与时代同呼吸、同命运并要在实践中得到运用和体现。“生命线”论的提出绝非是偶然，是党在长期的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中凝练而成，是战争时代下党和军队建设的呼唤，是开展一切工作的政治保证。
(3)从以往分期的经验来看，都习惯于将发展、形成阶段独立出来，此做法欠妥。这是因为党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发展和形成是一个连续渐进的过程，在该过程中可能有部分的中断，也可能有阶段性的飞跃，但其整个内容的延续是不可分割的，在没有出现重大理论或机制创新的前提下，凭主观意愿或其它学科的划分标准来界定党的思想政治教育历史分期，是不科学的，也是行而上的。
(二)相对成熟阶段(1935年―1957年)
这时期党的思想政治教育的特征主要表现为对“左”和“右”思想的纠正或批判，继续探索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方式，并形成独创性的思想政治教育方式。1938年，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为批判“亡国论”、“速胜论”的错误思想，克服投降的危险，毛泽东从敌我力量对比、战争性质等四方面论证抗战的持久性，提出了“兵民是胜利之本”、“武器是战争的重要因素,但不是决定的因素,决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3〕的论断，增强了军民抗战必胜的信心。1941年为彻底清算王明“左倾”主义在党内的消极影响，在全党范围内开展学习马列主义的思想教育整风运动，不但提高了全党的马列主义水平，维护、巩固了党的团结统一，而且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的一个伟大创举，为党以后开展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先行的经验借鉴。三大改造完成后，为协调发展中所出现的利益矛盾，警惕和防止干部特殊化和脱离人民群众的倾向，毛泽东于1957年2月发表《关于正确处理人们内部矛盾的问题》。这篇文章从思想教育的角度来说，一方面是教育领导和工作人员，要克服脱离群众和实际的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官僚主义的作风；另一方面，是要教育群众提高觉悟，提倡集体利益和个人利益相结合的社会主义精神。这是一篇指导我党思想政治工作的纲领性文献,也是对马克思主义思想政治工作基础理论的独创性发展,标志着我党思想政治工作的成熟。
为什么把“生命线”的提出到“正确处理人们内部矛盾”这个过程称之为相对成熟阶段，这是因为：
(1)从认识论的角度来看，从实践到认识还只是完成了认识过程的第一阶段，认识是否正确还必须回到实践中接受检验。“生命线”论是党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的理性认识，遵义会议的召开和两次整风运动的相继实施，都是这一理论指导下的成功实践，证明了该理论的正确性。
(2)1957年思想整风运动，既是马克思主义“民主专政论”在中国的具体运用，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也是新民主主义时期提出的“生命线”论在社会主义新时期的有效检验，显示其理论的科学性和方法上的指导性。因此，无论从内容上，还是从理论的继承性来看，《关于正确处理人们内部矛盾的问题》文章是党思想政治教育成熟的标志。
(三)曲折中前进阶段(1957年――1978年)
发展中遇挫折，挫折中求发展，是这时期党思想政治教育的主要特征。1957年“反右派”运动，主观上是好的，但由于指导思想的“左”倾，客观上酿成了而后的一系列政治运动和“文化大革命”这一历史浩劫。1957年5月中旬，毛泽东写出《事情正在起变化》，标志着党中央的指导思想开始发生了变化，运动的主题由处理人民内部矛盾转向了1957年的反右派、1959年的反右倾、1964年的“四清”和1966年开始的揪党内走资派的文化大革命。这种阶级斗争的绝对化、扩大化削弱了民众的政治参与意识，也“泛化”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范畴，极大程度上消解、迟滞了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和工作的发展。诚然，错误和成绩总是相伴随，许多时候是互相交织渗透的。1962年七千人大会和1963年的经济调整，就是当时社会主流下的一泓清波，一定程度上抵制了错误思想的泛滥和蔓延。但总的来说，这一时期的思想政治教育所取得的成效是微小的，失大于得。
(四)新时期新发展阶段(1978年――现在)
这时期党的思想政治教育的突出表现是，实事求是思想得到恢复，学科建设得以创立，理论创新出现大飞跃。1976年“四人帮”被打倒，全国局面大好转，但党的指导思想还没有得到根本改变，“两个凡是”思想继续盛行，“真理标准问题”大讨论拉开了思想论战的序幕，实事求是思想路线重新得以肯定和确立。80年代，党中央把思想政治工作做为一门治党治国的科学加以重视。宋任穷同志在全国党员教育工作会议上明确提出“思想政治工作,党员教育工作,这是一门科学,是一门治党治国的科学,在这个岗位上的几百万干部要努力钻研这个专业,造就大批思想政治工作专家,去完成新时期赋予我们的任务”。世纪之交，资产阶级自由化和“西化”思潮在国内掀起一股洪流，为维护社会主义制度和保护改革开放既得成果，江泽民在十五大报告中提出了“旗帜”论，“旗帜问题至关紧要。旗帜就是方向,旗帜就是形象。”〔4〕大会的灵魂,就是高举邓小平理论的伟大旗帜。进入新世纪，在西方道德虚无主义的冲击下，传统的道德价值观受到严重挑战，国内出现了道德信仰危机，胡锦涛审时度势提出“八荣八耻”道德教育观，正本清源，澄清了人们头脑中的是非观念，翻开了新世纪党的思想道德教育的新篇章。
总之，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建设年代，思想政治教育是党的优良传统，体现了其“生命线”的意义，发挥了方向标和导航塔的作用。尤其在当前政治格局多极化、价值取向多元化，“西化”暗流涌动的浪潮下，加强思想政治工作规律的研究，关注国际政治动向，提出有针对性的教育方式就显得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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